這麼僵持著。

直到當月十五,京城發生地動,予灃才踏進林如寄居住的淩波殿。

“妾身給殿下請安。”林如寄主動鋪台階希望彼此都能走下來。她連日來一個人待著的時候都想清楚了,她和予灃是夫妻,要過一輩子的,難不成真要永遠這麼僵著。

予灃抬眼瞥向她,笑了一聲,道,“安,孤和你都安。”

“殿下近來忙於處理國事,清減了些,還請保重身子為上。”林如寄道。

予灃的眼神裏劃過一絲意外,道,“勞你記掛。地動時沒驚著吧?”

“妾身還好,就是感覺晃了幾下。殿下呢?諸位妹妹也沒事嗎?”林如寄語氣很隨意,就像嘮家常一樣。

予灃勾起嘴角,道,“大家都好,你是不是有點失望?”他忽然有點好奇林氏的表情是不是永遠能波瀾不驚,端莊大方。

“殿下這話叫妾身惶恐。”林如寄覺得予灃找茬,沒理他。

“你能不能別老是端著。我想和自己的妻子好好的說話,不想回到自己的地方還跟大臣們論政。”予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她端著?他嫌她端著架子,那她又是為了誰才端著?林如寄苦笑了一下,然後坐到予灃對麵,低頭又重新抬起,定定看著他,問道,“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殷鏡月?”

“是。”予灃答得幹脆利落。

“喜歡她什麼?”

“漂亮,溫柔,會討人喜歡。簡單的說,她有你少的那些東西。”予灃刺激她道,實際林氏的容貌不輸殷氏,但總是一副風吹不動的神情,沒有男人會願意抱著一尊泥像睡覺。

“那你怎麼不讓她當太子妃?”林如寄真的聽到他這麼說,一下子火了。年輕的婦人,新婚還不到三年,總殘留著未出嫁時的小姐脾氣。

“明知故問,你是父皇母後定的。”予灃也不客氣道。

“那我去和父皇母後說,自請下堂。你滿意了?”

“你故意想氣我是不是?”予灃“嗖的”站起來,惡狠狠的看向林氏。

“我沒敢這樣想。”第一次見到丈夫發怒的樣子,林如寄有點怕,但還是仰起頭朝他看過去。

“沒敢想,可你敢做。把我氣死,你不是要當寡婦了!對你有什麼好?”予灃瞪著她。

“你別亂扣罪名,我承擔不起。”林如寄靜靜道。

“你……”予灃一把拉住她拖到身前,道,“你知道我不能拿你怎麼樣,你覺得有母後給你撐腰是不是?”

林如寄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沒人給我撐腰。你不是不要我端著麼?說出來你又不愛聽了?”

予灃鬆開手,頭也不回的走了。林如寄跌跌撞撞的站穩,突如其來難以言喻的小腹疼痛,讓她一下子癱到了地上。外頭的冰凝聽到動靜,急忙進來,道,“奴婢剛才見太子殿下氣衝衝的走了……小姐你怎麼了?來人!快傳太醫!”

靠在冰凝身上,林如寄昏了過去。

等她醒過來,冰凝哽著聲告訴她,不知何時到來的孩子,隻在她的肚子裏待了一個月,又沒了。

——

“娘娘,娘娘……”

冰凝的聲音把林如寄從回憶裏又拉了出來,她看向前者責備道,“吵什麼,嚇了本宮一跳。”

冰凝委屈的扁扁嘴,“娘娘,您又走神了。剛才戴總管來過,說皇上召見。”

林如寄眨了眨眼,道,“轎攆備下了嗎?省得去遲了皇上不高興。”

“臣妾給皇上請安。”

“皇後免禮。”

帝後的語氣充滿著公式化的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