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見席國安的時候,感覺他就是一個陰謀家,然今天的杜浩笙卻給我一種恐懼,他甚至比席國安還要厲害,我不禁想到席國安說的,杜浩笙就是讓我失去第一次那個男人。
我手腳一陣冰涼,所處的位置,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杜浩笙的城府很深,可到底有多深,我根本探不到,也看不清楚。
這一刻,我盯著杜浩笙,又想起在百樂門包廂的遭遇,我緊緊的盯著杜浩笙,說,“你第一次見到我怎麼那麼凶啊?”
杜浩笙幽幽的目光看著,那裏麵透著我看不懂的神情,似乎是探究,又似乎是一種說不出的複雜,卻在一瞬間後又消失不見,可我還是從他調轉開視線時,看見了一絲掩藏不住的恨。
霎時,我的腳就像被什麼定住似的,直直的站在杜浩笙身前,一動也不能動。
好半響,杜浩笙幽幽的嗓音和著風向我飄來,“我最討厭別人欺騙我。”
他的聲音就像從牙縫裏擠出似的,落進我的心裏,骨頭都涼了。
他是在怪當初用救他的事幫了別人?
我猜不透,看不懂,忽然間,覺得杜浩笙離我很遠很遠。
一陣沉默,杜浩笙握著我的手,說,“好了,一切都過去了,你就不要再想其他。”
杜浩笙糾結的眼神深深落在我的腦海中,我不敢去想,如果杜浩笙真是那個讓我跌入穀底的人,我該怎麼辦?
心尖都涼了。
“你這腦袋瓜裏都裝著些什麼,你安心呆在我的身邊,我答應你的會一一放在你的眼前,”杜浩笙拉著我的手臂將我摟在懷裏,他的下顎抵在我的頭頂上,有些悵然的說,“什麼都不要管,什麼都不要想,你安心踏實的跟著我。”
他的聲音就像誓言似的,從耳朵落進心裏,在心中蕩起千層浪。
我還沒有證據證明杜浩笙就是那個人。
可,如果杜浩笙真是那個人,我又該怎麼辦?
心裏無比的糾結著,杜浩笙的手緊緊的扣住我的腰,在我沒有找到證據之前,我不能表露太多,隻是點頭說好。
先將我孩子的仇報了。
“上次,讓你找的戶口本找到了嗎?”
從百樂門出來,杜浩笙就給我辦理身份證,重新立了一個戶,是一個沒有掛靠的城市戶口,我記得那時候杜浩笙給我時,高興得差點當街抱著杜浩笙轉圈。
可能,很多人無法理解,隻是一個身份證,一個戶口本,就這麼高興。
那時候,我到百樂門不久,遇到一次警察檢查,百樂門裏很多女子都沒有身份證,有些被主管、經理罩著,早就告訴她們不來,可還是有一些沒人搭理的,當時一個坐台小姐因為年齡太小沒有辦理身份證,當場就將她帶走了,兩天後,通知百樂門的人去領屍,說是那個女子在看守所裏自殺了。
然,隻有一小部分探到內行的人知道,那個少女是被警察打死的。
大上海雖然奢華熱鬧,紙醉金迷,可處處都是冰冷無情。
從那個時候,我就巴結著燕姐,希望她能照著我,後麵跟著杜浩笙,他給了我身份證,那種感覺就像我重生了一般,再也不用躲在陰暗角落,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來了。
“恩,”我點點頭。
“明天去將房子過戶了,”杜浩笙直接說道。
“我——”
我剛一開口,杜浩笙就截斷了我的話,“給你就拿著。”
杜浩笙陪了我一天,如果不去想那件事,我真的很高興。
第二天,琦露來家裏看我,開著那輛騷包的紅色瑪莎拉蒂,帥氣的停在車庫裏。
我正要出門,杜浩笙給我最後的時間就是今天去過戶,我挎著包,走出門,琦露正好從車裏下來,大紅色海藻似的大波浪卷發,黑色的端皮裙,外麵裹著一件雪貂,貴婦打扮。
“溫溫,你上哪去?”
我走到琦露身邊,撫了下長發,有點不自然的說,“杜浩笙讓我去過戶。”
琦露哈哈一笑,握著我的手,說,“他給你就收著,矯情個什麼,我倒是覺得杜浩笙做得很對,給自己的女人買一處房子也是為你好,你就別忸怩了,趕緊的,去過戶。”
“我不是有住的嘛,”我掃了一眼身後的別墅。
琦露靠近我,低語,“姐妹兒,我說話你別介意啊,你就別管什麼不好意思,杜浩笙給你什麼你就拿著,女人還是要有點底兒才好,現在人年輕倒是無所謂,可萬一某一天你發現自己老了,除了下垂的脂肪,滿是皺紋的臉,到時候杜浩笙說讓你走就走了,那時候你拿什麼養活自己?難道你還想杵著拐杖,腰腰駝背的去洗盤子,撿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