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低下頭,席濤拉住我的手,那束刺人的光芒直直落在我的手背上,我下意識掙脫,席濤抬頭看了一眼前方,又轉向身側的我,那眸光有些晦澀。
“二爺,這邊請,關於十六大新出台的政策你有什麼看法?”袁副行長諂媚的聲音響起,我雖然沒有看向前方的男子,可依舊能想像得出此時他高冷的模樣。
他如同眾星捧月,周圍的人不斷向他靠近,酒店的經理都親自出來迎接。
席氏的事情整個上海都傳遍了,我與席濤進門,侍者都懶懶的上前詢問,“您好,請問是哪個包廂?”
“盛隆,”席濤說道。
那個侍者應了一聲,態度又淡了幾分,帶著我們繞開二爺走向一邊的電梯。
這感覺太差了,人與人的差別怎麼這麼大,侍者將我們帶到電梯後,簡單說了下包廂位置,就離開了。
我們旁邊的電梯也打開了,經理笑臉迎著二爺一群人站在一處奢華的電梯前,電梯打開,卻沒有人向前走,二爺走進裏麵後,他們才陸續走進,我們乘坐的電梯與二爺的電梯相對,合上們那一瞬,我抬眼就對上二爺那雙冰冷的眼睛,微豐的唇依舊緊抿著,似乎不太高興。
此時,我也顧不得二爺怎樣了,我感覺到席濤的情緒波動,他垂放在身側的手彎曲了幾下,像似極力的忍住什麼,後麵又舒展開來。
我們走出電梯又見二爺一群人走進一處寬大的包廂。
我與席濤找到盛隆時,好巧不巧又在二爺的包廂對麵,此時,李鍾鳴還沒有到來,我讓侍者送了一壺茶來,我給席濤倒了一杯,我自己倒了一杯。
似乎,對麵的包廂門沒有合上,隱約傳來熱絡的聲音,席濤端著茶杯喝了一口,看著我,微微一笑,說,“你身體才恢複,一會不要喝酒,萬一我醉了你就送我回去,知道嗎?”
我還真有點擔心席濤,可見他笑,微微鬆了一口氣,畢竟任誰也有點不能接受這樣差距太大的對待。
“你也少喝點,”我微笑道。
包廂打開的窗戶吹進一陣冷風,掀起我的長發,落在席濤的臉上,他帶著笑容替我拂到耳後,起身去拉攏窗戶。
我微微一笑。
就在此時,我們微微敞開的包廂外閃過一抹身影,很快,就像一陣風似的,帶著點點刺人的冷。
我好想看見二爺的身影,可轉念一想,大約是想多了,淡淡一笑。
席濤關上窗戶就穿上外套走向外麵,我也跟了上去,走出包廂就看見三個人站立在走廊上,席濤背對著我,吳鍾鳴也看見了我,還有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幽幽的看向我。
我隻聽見吳鍾鳴說,“相見不如偶遇,喝一杯。”
此時,我有點擔心吳鍾鳴會讓席濤與我一起去二爺的包廂,還好最後他們在走廊上分開了。
“李總,您好,”我站在門邊看著李鍾鳴扯開一抹笑容。
“嗯,”李鍾鳴看了我一眼,走進包廂。
席濤令服務生上菜,酒桌上免不了就是喝酒,席濤開了一瓶1573,李鍾鳴推脫說一會還要處理公事不能喝酒,也不知李鍾鳴說的話是真是假,席濤的臉色有點僵硬,最近他的壓力也太大了,我從席濤手裏拿過酒,笑著端起李鍾鳴的酒杯說,“李總,我們少喝一點,這酒度數也不高,不會影響工作的。”
李鍾鳴沒有說話,我將酒杯滿上後,給自己滿了一杯,席濤也倒上,這是規矩,倒酒的人必須自己也倒滿酒,否則就是對對方的不尊重。
我先說話,“李總,席總,我們喝一杯。”
我們端著酒杯在空中輕輕一碰,然後酒倒進各自的肚子。
因為前段時間生病,好久沒有喝酒,空腹一杯白酒,我隻覺得胃裏火辣辣的。
席濤給我夾菜,卻有一雙筷子早一步夾了一隻白灼蝦在我的碗裏,席濤一愣,眉頭皺了一下,因為今天找李鍾鳴幫忙,隻是笑了一下,剝開蝦殼放進嘴裏。
席濤看了我一眼,他倒酒,這次李鍾鳴倒是沒有拒絕,卻在席濤舉杯的時候,他沒有端起,隻是掃了我空空的酒杯一眼,我一下就明白,我起身拿著酒杯滿上,笑著端起。
也不知李鍾鳴是不是故意,總覺得他是故意灌我喝酒,席濤替我推脫了幾次,可李鍾鳴總是不同意,我喝了好幾杯,開始有些頭暈,席濤擔憂的問我怎麼樣,我不想耽過他們談正事,失陪一會。
我身體是大不如從前了,幾杯酒就令我頭暈乎乎的,李鍾鳴看了我一眼,轉向酒桌,席濤開始說西郊的工地,我腳步微亂的走出包廂,走進洗手間掬起冷水洗了幾次才抬起頭來。
然,我卻嚇了一大跳,我在鏡子裏看見一張冰冷的臉,那雙黑眸幽冷的盯著我,我忙轉身對著那張冷峻的臉,後退抵在冰涼的洗手台上,動了動唇,聲音有些輕顫的說,“你、你怎麼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