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段(2 / 2)

「你不需要知道原因,我今日來也不是來詢問你的意見的,隻是純粹告知你這件事,要你在一個月之內把這件事辦妥,否則……」衣大娘頓了頓,媚眸染著若有似無的殺氣。「身為江湖中人,性情難免直爽了些,我可不希望在盛怒之下做了什麼舉止辜負了你爹。」

「可你知道我的身體……」他輕笑著,發覺無愁和她還真是一個樣。

「隻要你不再運功強行打通奇筋八脈,便不會再生異變;況且你的身體若真出了狀況,有我在你還怕什麼?」衣大娘站起身低睨著他。「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望你好生斟酌。」

望著她蓮步輕移走出書房,他不禁低頭輕笑道:「可你又護得了我一輩子?」

當年因為不願輸給世無常,即使筋絡已傷,他仍是強練內功心法,逼得自己走火入魔。

他抬手輕觸著桌麵,沿著桌邊才能抓著方才擱在一旁的毛筆。

他不說,亦沒有人發覺他的眼睛因為走火入魔,已經快要看不見了。如此廢人,要他如何狠心誤了無愁一生?

「嫁人?」

無憂閣後院和修府相銜接的曲橋上頭傳來衣無愁的吼聲,一雙水波瀅瀅的眸子瞠大,彷若要瞪穿眼前優閑的衣大娘。

「就這麼決定了。」她向來霸道,不管是之前還是以後。

「娘啊,你到底是怎麼著?我才同你說我要進宮去,你便要我嫁人?」她怎麼肯?「甭同我說了,我是不會答應的。」

啐,要她莫名其妙找個人嫁了,那她要怎麼進宮?

現在宮中招攬的是要進架鼓部的舞伶,可不是進宮表演的舞伶,一旦成親就進不了架鼓部了。

「瞧你同我說話的模樣,我可真要搞不清楚到底誰才是娘了。」衣大娘輕挑起媚眸,呷了一口茶,揮手撤下一旁伺候的奴婢。「這一次不管你聽是不聽,你都嫁定了,同你說一聲是知會你,別當我是在問你的意∫

「你這沒心沒肺的丫頭!」

「罷了、罷了,橫豎你今兒個要我嫁人就是要逼我打消入宮的念頭,是不?」纖纖藕臂擱在雲石桌上,就連絕豔無儔的美顏也一並擱在桌上。

唉,她是誰生的,出自哪一條血脈,她又豈會不知她這娘親的心思?

「既然你心底明白,那也省得我再多說。」衣大娘不禁翻了翻白眼,既然她自個兒知道,又何必要她說一大堆。

「可我進宮有什麼不好?」雖說她不知道她這娘親到底背著她在算計什麼,但她知道事情絕對不會那麼簡單。

「當然不好,我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一旦進宮裏去,就猶如走進黃泉,我的下半輩子要靠誰啊?」真是枉費她如此地疼她,幾乎都要把她給寵壞了。「你這丫頭壓根不愛習武也不練身手,樂師不成樂師,舞伶不成舞伶,歌生不成歌生,你進宮去到底是要做什麼?」

她就她這麼一個女兒,難不成她會不懂她的心思?隻是不願點破罷了。

「我……」惑人的眸瞳轉啊轉的,誘人品嚐的杏唇抿了又啟。

唉,娘沒事幹嘛對這事兒起疑?

這下子她到底是說還是不說?不說,娘八成也猜得到;說了,肯定是少不了她的一頓罵,真是兩難。

「說啊!」她就是要聽她親口說。

「我……」哎呀,在自個兒的娘親麵前有什麼不好開口的?「我聽說大內禦藥房裏有一味自西域來的藥草,能夠解絡袪瘀,打通任督二脈。」

她已經說得夠清楚了。

「是為了一念?」果真如她所料。

「嗯。」

「那正好,為娘的就是要你嫁給他。」這下子還有什麼問題?

「不是這樣子的啦,娘!」她站起身,睇著橋下翠綠的湖水。「娘,你也知道十年前我害一念摔下樹,讓他傷了筋絡,導致他後來再也不敢習武,身子骨也愈來愈差。」

雖說他不再習武,但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的氣色愈來愈差,天天都躲在房裏,要不然就是待在書房;而後他爹過世了,他就更沒有時間陪她玩了。

唉,她這輩子虧欠最多的人便是他。

她老是在想,該怎麼做才能彌補他,直到前一陣子,聽人談起西域使者進貢了一味極為特殊的藥草,功效之神奇,說不準可以治愈他當年的傷,遂她才會想要混進宮裏,找個機會把藥草偷出宮來。

「既然自知對他虧欠,那你就該把你的下半輩子全都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