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一聲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了飄遠的思維。

溫酒拿起來接通,是陌生號碼。

很快,對方的聲音便響起:“請問殷蔚箐女士是你的母親嗎?她出車禍了,請你馬上來醫院一趟。”

……

搶救室外,走廊上的白色燈光都是冷的,照在身上沒有一絲溫暖。

四周氣氛很安靜,溫酒低著頭坐在椅子上,臉蛋被烏黑的秀發擋住了一半,看不清此刻是什麼表情,隻知道指尖在揪著裙角,沒有搭理任何人。

警察將她不聽司機解釋,隻好先帶回警局。

“溫小姐,你還好吧?”護士把溫酒給認出來了。

畢竟這張臉太漂亮,走到哪兒,都很能引起別人注意。

她好心地端了一杯水過來,溫柔寬慰道:“你母親沒有生命危險的,放心。”

溫酒接過水,本來想說謝謝,卻發現喉嚨張開就痛。

她試了試,隻能扯動唇角,半響才擠出三個字:“我沒事。”

殷蔚箐當年鬧出來的動靜,也不缺車禍這一出了。

早該習慣了。

就在護士小心翼翼跟她說話時,那搶救室的門也終於被打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出來。

“小腿骨折,人已經沒事了。”

他將目光放在病患的家屬上,說:“你母親醒來喊著你的名字,想要見你。”

溫酒將水喝完,這樣喉嚨會好受些,似乎並不感到意外,起身點頭。

第30章

殷蔚箐已經被轉移到了普通病房,單人間,白色窗簾拉攏上,擋住了外麵的光線,床頭櫃上,也隻是亮著一盞昏黃的燈光,無聲無息地照映著病床。

溫酒推門而入,氣氛很是寂靜,目光掃見躺在被子之下的女人。

剛做完手術,殷蔚箐整個人還很虛弱,額頭包紮著,眼睛緊閉,嘴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這副死氣沉沉的模樣,就好像已經快枯萎的花,鮮活的生命力量正從她的身體裏一點點逝去。

溫酒看了,不免眼睛有些幹澀,她走過去,拉了條椅子坐在床沿。

“醫生說你要住院半個月,小腿折了。”

她的聲音很冷靜傳來,使得殷蔚箐睫毛動了動,半響,才睜開眼。

入目的,便是溫酒低垂著頭,坐在麵前。

殷蔚箐也沒多大反應,直到聽見女兒問:“你是怎麼被撞的?”

“什麼?”她這會連說話語氣都很虛弱。

溫酒抬起頭,漆黑無比的眼眸盯著殷蔚箐虛弱的模樣,唇角扯都不扯一下說:“問你怎麼被撞的,我好給那個司機賠償多少精神損失費,不然平白無故讓人遭到飛來橫禍,是得多倒黴?”

殷蔚箐臉色變了變,不顧病體想要起來。

溫酒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碰到了肌膚上麵一道已經痊愈卻依舊猙獰的疤痕,她指尖微縮,眼眸的視線看著。

這條疤痕,是三年前殷蔚箐自殺割下的。

如今就像烙印般刻在她手腕上,怎麼都去不掉。

有些事情發生過,就算想忘,時間還是會以另一種方式幫你記著。

溫酒從心底滋生出的怒意情緒,渲染起了眼眸,問她:“為什麼還要這樣?活著不好嗎?”

“酒酒,你聽我說。”殷蔚箐想伸出另一隻手去碰她,卻被溫酒避開。

她手僵在半空中,呼吸微急道:“媽媽隻是過馬路時,想事情想的太入迷在自己世界裏了,才會被車撞。”

溫酒用力閉了閉眼睛,強迫地將負麵情緒給壓下去:“媽這條命是你自己的,不是我的,如果你再這樣三天兩頭都出點事……我作為兒女所能做的,也隻有給你收屍,找一塊風水寶地孝敬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