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賀小姐還在裏麵陪殷女士說話兒。”
溫酒是知道賀梨偶爾會來醫院陪她母親解悶,卻沒想到這麼早也在,她剛幾分困惑,護士又說:“殷女士這兩天身邊離不開人,一直要賀小姐陪她。”
這也就完全能解釋了,為什麼賀梨一大早就在醫院。
溫酒有種不好的預感,問出聲:“是賀梨昨晚陪床嗎?”
護士點點頭,還是那句話:“殷女士情緒挺不穩的,隻願意和賀小姐說話。”
這件事,溫酒沒有聽邵其修跟她提起過,當下得知,臉蛋的表情微僵。
且不說賀梨完全沒有義務這樣在醫院去伺候人,她母親放著護工不要,這樣開口,以賀梨的性格,也不會去拒絕。
這不是逮著一個好說話的就折騰,溫酒沒當徐卿寒的麵發作。
她隻是慢慢斂去唇角的笑容,顯得很冷淡,走到病房門前,輕輕推開。
病房內,殷蔚箐躺在病床上不知是和賀梨說什麼,麵容露出笑容,隱約間,大概能聽清我的酒酒,小時候,不愛吃飯這些字眼。
溫酒手指握緊門把幾分,平複下胸口的複雜情緒,才敲了兩聲門。
動靜不大,倒也足以把殷蔚箐的視線吸引過來。
她看到一襲淡紅色長裙站在門口的溫酒,先是驚喜之餘,笑容還沒重回臉上,就因為看到後麵跟著徐卿寒的英挺身形而消失了。
賀梨回過頭,看到溫酒倒是輕輕的笑:“小九來了。”
她目光一移,似乎不太認識徐卿寒的身份,友善的微微點頭。
溫酒走進來,先是謝了賀梨來這陪伴她母親,表情和說話的語氣看不出一絲異樣。
而賀梨見她來了,也很識趣找了個借口,給母女倆騰出空間來。
病房內沒了外人,殷蔚箐似乎很仇視著徐卿寒,又不得不壓抑著自己情緒,換上了另一種虛偽的笑容:“酒酒,你最近是不是瘦了,過來讓媽媽看看。”
殷蔚箐就像是那些尋常的母親一樣。
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第一反應就是瘦了還是胖了,餓了還是累了。
要是換做以前溫酒沒什麼感受,現在一聽,覺得諷刺。
她淡淡啟唇,麵容平靜:“我來這是想告知你一聲,奶奶答應讓我和徐卿寒結婚了。”
殷蔚箐才剛揚起的笑容,一下子就又僵住了。
她眼睛變得陰鬱無比,不敢拿來瞪溫酒,卻直直盯著徐卿寒。
“我和他已經領證了。”
溫酒紅唇吐出這句話時,她明明白白從殷蔚箐眼裏看到瘋狂地恨意,那種熟悉的感覺讓她的心頭一顫,喉嚨難受幾分。
殷蔚箐滿目猙獰,指甲掐著被單用力到都快折斷。
領完證才過來下達通知,對殷蔚箐而言,完全沒有感覺到溫酒對她這個母親有著應有的尊重。
她的臉色從不可置信,逐漸變得慘白。
溫酒低垂著眼睫,跟徐卿寒說:“你先出去吧,我和我……媽,想聊會。”
“我就在門外。”徐卿寒手掌心在她肩膀碰了碰,不放心地叮囑一聲,才緩緩,轉身邁步走出去。
溫酒身子站在原地,病房的門在後麵被砰一聲關上。
直到四周的聲音都靜下,她才有了動作,走過去,坐在了賀梨原先椅子上,一旁,淡青色陶瓷瓶插著鮮豔的花,淡淡點綴著病房裏的蒼白。
一看就是賀梨布置的手筆,溫酒抬起眼睫,視線與殷蔚箐對視,啟唇道:“如果徐卿寒給你安排了兩個護士不夠,我讓他再加兩個。賀梨有家有丈夫,也不能天天待在這。”
殷蔚箐眼神染著一絲落寞,憔悴著臉色說:“酒酒……媽媽可以放賀梨回家,你呢,又不願意過來陪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