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夜,你倒是乖巧,如得臻王爺也有你般多好,打仗有什麼好啊,手握著兵權,有什麼好啊,總是在刀尖上過活的事,一個不小心,就連身家性命也沒得了,倒不如像你一樣,這樣還能在哀家的身邊,讓哀家多看看,哪怕是病了,也有人噓寒問暖啊。”
“太後娘娘,皇兄是個頂天立地男兒。”
“有什麼用,不聽話。”她歎息著。
她身邊的宮女就輕聲地安慰:“太後娘娘,你身體不舒服,可別勞氣。”
令宮女端了藥上來,小心地侍候著太後喝下。
太後又道:“今兒個不是禦醫煎了些防風寒的藥嗎?送碗上來讓安淮王喝一喝,這大冷之天,可別也惹上風寒,不好。”
“太後娘娘,安夜的身體,還好,謝謝太後娘娘關心。”我很規矩地說著。
她招招手,讓我過去,然後拍著我的手說:“安夜啊,別覺得生份,以後叫哀家母後吧,你四哥大抵是不會回到母後身邊的了,皇上畢竟對哀家有偏見,也不會這般侍候著哀家,卻是你,極是乖巧,母後這麼老了,也知道有些事,如果現在不關心著,以後可也就沒有什麼機會了。”
我心裏一熱,米若也是時常說這些話兒的。
那宮女端上來的防風寒之藥,我仰頭就喝下。
太後拉著我說了好些話兒,然後有些累了,才讓我退下。
出了宮,外麵的雪寒,冷得不得了。
我裹緊衣服往我走的地方去,米若就要回來了啊。
過了年,又是開春,米若真的要回來了,我欣喜若狂,我給她畫了好多畫兒,我知道她借著回來喝姐姐的滿月酒,還給她準備了禮物兒。
皇兄讓我過去,我一路上,想著很多的話,要怎以開口才好呢?我要娶米若,我要和米若在一起,我可以什麼都不要。
有些興奮,走路也是輕飄飄的。
到了華陽宮裏,他屏退左右,看著我,有些悲哀,看得我心裏難受。
“皇上。”我輕聲地叫。
他長歎:“安夜,朕一直把你當弟弟。”
“安夜知道,謝謝皇上一直這麼照顧著臣弟。”
他重重地一歎:“也許是朕害了你。”
這話,讓我害怕起來:“皇上……。”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在仁和宮裏,喝的防傷寒藥,是碗毒藥。”
他徐緩地說著,我聽得,像是如五雷轟頂一樣。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一定是皇兄騙我的,因為他對米若也是有私心的。
“太後已知你私下裏在邊關,怕你壯大起來,分走臻王爺的兵權,她以為朕要用你,以後朕與你朕手,除了臻王爺,她先下手了。禦醫已經招了,正在刑房裏,安夜,你能活著的時間,並不多了。”
我跌落在地上,望著那緩著的豔麗花朵。
感覺像是從雲端裏摔落了下來一樣,一點也不痛,可是我無法去接受這麼一個事實。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越發的沉默,就越發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