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知這女人高燒還有捉賊的勁兒,進來就要砸他。

這會兒,紀遇南也知道她安靜地站在自己後麵。

兩人間,似乎沒辦法說話。

智能電壺叮咚。

許願尷尬的已經喘不過氣,趕緊多此一舉地說:「水燒開了。」

這人清眸淡淡,瞧來一眼。

她別開臉,窘得火燒火燒的。

他拿過杯子,男人高,抬手打開懸櫃門,不曉得在裡麵拿什麼東西。

等許願看實,她的杯子裡多了一些粉末,聞著是中藥。

他沖水,取了勺子攪拌。

水溫合適,轉過身遞給她。

許願抵著眼眸,視線在他睡衣的第二課紐扣上,卻無法忽視男人精緻清瘦的鎖骨,腦袋鈍鈍的:「謝謝。」

接過,也不管燙不燙,咕噥咕噥連著喝到底。

這人拿過杯子,又倒了水混著底下的粉末,溫聲沖被苦哭的她道:「堅持下,喝完。」

許願唉一聲,不是嬌氣的人,這會兒在他麵前卻有點嬌氣,「太苦了。」

「良藥苦口。」

她就願意聽他說話,舉起杯子大口喝光,繞過他想把杯子洗了。

這人不讓開,拿勺子的修長手指指過來:「嘴邊。」

「嗯?」

他不再開腔,抬手徑直給她抹了。

許願接觸過的男人少,但也知道男人的皮膚不比女人,小說裡說的總有些薄繭。

這人的手,卻似那玉,拇指的指腹,乾燥而溫潤。

擦完了,他拇指上有藥汁,卻沒有離開她的臉,反而是……

許願的臉騰地紅了,尤其被他手指輾轉捧住的臉頰。

她抬頭,隨即撞進兩道漆黑深漩,這人狹長的一雙桃花眼裡,儘是安靜,碎碎的流動著的暗湧,一瞬不瞬地瞧過來,盯住了她。

那做手術的手指,也靈活,不經意地就捏住了她的下頜,微微抬起。

許願被迫仰頭,仰望他。

男人走近一步,許願慌,雙手抓緊杯子。

四目相對,成熟的男女,彼此眼底都是深黑一片,這會兒子那股似有似無的激流,又在兩人間呲起了火。

倒映在對方眼底的自己的眼睛裡,存著的無外乎剛才在樓上房間裡糾纏的一幕。

許願身體裡,有難受的滋味兒。

也不知他這會兒子這舉動,是幾個意思。

就這麼沒有間隙地站著,身體衣服相貼,她脖頸酸了,卻不敢動,逐漸的在男人深邃幽暗的目光下。

許願咬住下唇,心跳不能平復,粉唇動了動,舔了下,準備說話:「紀……唔……」

他吻了下來,抬著她的下頜,讓她承受,卻像試探,薄唇停留在她唇上。

一時間,空氣炸火。

許願身子,猛地一顫。

男人另一隻手也附上來,著她腰際,輕輕地滑了兩下,是那般斯文溫潤。

許願軟的,渾身無力了。

這種男人,你又怎麼拒絕得了他?

許願認輸,拒絕不了,這股子的清潤如水,眼眸半闔,她已迷離,瞧他的樣子。

這人安靜,氣息微亂,緊蹙雙眉,眼瞼卻是緩緩垂落,睫毛濃長,半明半暗,他有些痛苦的清弱模樣。

她便張開了嘴。

兩人轉個身,許願被他抵到流理台邊。

他chuan得逐漸厲害,動作卻輕緩,像是不知道如何霸道還是真的從骨子裡就這般會溫柔待女人。

吻她吻得,許願要醉。

終是他也懂得些許,襯衫的下擺裡,男人的手進去。

許願感覺很強,抑製不住要出聲音,壓住他的大手,電光火石間最後一絲理智,嚶著喊他:「紀醫生……紀遇南……」

他望過來,眸底水光染得似墨湛黑,濃得逼人,緊蹙雙眉清然白皙的五官染了薄薄的紅,受不住般,壓在她耳畔,低低地問:「想是不想?」

許願,騰地一下火燒整個臉頰,手指摳他背脊上的衣衫。

最終,沒說話。

他領悟。

微俯身去,打橫抱起她,上樓。

次臥門開,門又關。

燈沒開,兩人心照不宣。

被他放到床上時,許願象徵性地掙了兩下,他用了點力道,大手卡她的細腰,清然若若地脫衣上來時,撫摸她的額發,在她耳畔那般溫柔,氣息有急,卻在克製:「我輕輕的。」

許願血液倒湧,心裡嗚叫著閉上眼睛,卻想起兩人的第一回,這人溫柔,是那天生。

那天晚上,待她疼她的模樣,許願忘不了。

是魔怔還是被他魔怔了。

許願說不清楚,男情女願,這種事擦了槍走了火,也沒有後悔不後悔一說,隻在,腦海燒焦的這一刻,急切的需要。

她什麼也不想,衝動下也想不清楚,心裡隻道,發生了就發生吧。

和他的話,吃虧的肯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