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茲茲,被外頭冷空氣澆滅的火聲,臉上還是熱。

該死,那不要臉的臭男人,竟然那麼不要臉。

警員圍上來幾個,看住她。

局長進審訊室。

辦公室裡吵吵嚷嚷的,蓆子琳拖著那張被拷住的椅子,走到窗邊,窗外夜幕降臨。

她臉色冷漠,已經冷靜下來,跟警員交涉惜字如金,氣場在那裡,硬氣得警員毫無辦法,隻能拿來手機,讓這位殺氣凜凜的女士給律師打電話。

上警車之前,蓆子琳就用藏在衣服裡的信號器給香港那邊席家律師通了信。

警局呆的這兩個多小時,律師的專機趕過來,時間足夠。

等了半個來小時,警局進來三四個西裝男士,為首的帶眼鏡。

蓆子琳轉身,眉眼冷艷,一口粵語聲音也輕:「阿良,這裡交給你。」

戴眼鏡的男人恭敬頷首,「是,二小姐。」

蓆子琳轉眼,瞥向身邊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男警員,警員看向局長,眼神交接,回過頭立刻給這位估計身份不小的漂亮女人解開了手銬。

手腕揉了揉,蓆子琳昂首,細長的腿邁步輕穩,每一步確實踏出了聲音,但又沒像踩在地上,瞬息間,竟像是移行,她人已到了警局門口。

看得幾個花拳繡腿的女警一愣一愣的,這功夫

她在門口停步,鎖著眉頭一臉森寒冷冽,在等某個該死的男人出來,繼續解決不共戴天之仇。

可心底又隱隱糾結,挫敗非常。

一年的追捕,一再的被那個男人打敗,辱沒,嗤弄,出任務多年,形形色色的厲害角色碰到過,每次她都能無往不勝,再厲害的男人也有醜陋的一麵,隻要抓住弱點,一舉剿滅

可她在這個男人手裡一再折腰

承認,他的身手是她所敵的人裡最強的,恐怕與大哥不相上下,還是個該死的傲慢傢夥,看著她時的奚落眼神。

蓆子琳抿緊雙唇,從小習武,骨子裡就有武士信念,大仇不能報,臉麵和骨氣何在

身後沉穩的腳步聲,闊步傳來。

蓆子琳一怵,背脊挺直,尖尖的下頜揚起,小臉繃緊僵硬。

握拳轉身,挺拔的男人身軀正從玻璃門裡走出來。

軍人走路比一般人要挺直得多,光線稍暗,把男人精壯的側影完美地廓了出來,十月夜晚,那是一張嚴肅正板的英俊臉龐。

秦穆之一抬眸,深邃雙眸與她對上。

蓆子琳一臉仇恨,正要說話,手機響了,掃了眼來電顯示,她細眉緊蹙走遠幾步:「阿威,大哥叫你打來的」

秦穆之等了大概二十秒,隻見台階下那女人掛了電話,臉色已變。

蓆子琳扭頭,麵無表情盯過來幾秒,轉身就走,走了幾步,步伐明顯加快,很快出了警局鐵閘門。

秦穆之抽煙瞧著,這女人攔了計程車走了。

他鎖眉,一時說不上心頭有點失落的感覺,又笑自己,怎地還愛上被找麻煩了

「秦少。」

他回頭,從容應對走來的張局長,交談兩句,他道歉:「麻煩你了張局,婚禮山莊那邊的賠償我的律師會解決,這件事不用驚動其他人。」

張局也不是笨蛋,立刻會意,「秦將軍事務繁忙,秦少放心,傳不到他老人家耳朵裡。」

秦穆之瞇眼抽煙,男人生得唇薄,麵容剛毅,年紀輕輕看著卻總有幾分不能忽視的威嚴和沉穩,「謝過張局。」

隨即離開。

蓆子琳趕到a市總院,一路疾馳,阿威在樓層口接應。

她脫下皮外套甩在阿威身上,「阿雅人呢」

「已經從手術室出來,城哥安排進了私人監護病房。」

蓆子琳跑過去,老遠看見玻璃門旁佇立的一米九的特別高大的男人身影,參加婚禮的正式米白色西裝還沒換,褲子上斑駁的乾涸血跡。

「大哥。」她沒好氣:「你又把她怎麼了三天兩頭進醫院的,阿雅身子弱你不知道」

席城沒回頭,男人陰沉的琥珀色瞳孔垂在眼底,雙手插袋,沉立得筆直。

蓆子琳走近了,察覺到男人格外徹寒的氣場,不同尋常,堵在嗓子裡罵人的話,一句都不敢再說。

隻著急地推開門:「我可以進去看看她了嗎」

席城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森寒湛湛的眼眸沉若靜海,轉身就走。

「大哥唉,」蓆子琳跺腳。

阿威攔住性子躁的二小姐,「阿雅夫人肚子裡的孩子還在,隻不過得觀察,噓,二小姐,城哥心情很不好,你快別說了。」

蓆子琳冷臉歇氣,這世上唯一讓她毛膽子忌憚的人,也隻有自己家裡這位恐怖老大。

聽阿威說,明白婚禮上發生了什麼。

蓆子琳在護士的允許下進得病房,鐵骨錚錚的女子,對著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蒼白小臉,眼圈不自禁地發紅。

要說阿雅上輩子是做錯了什麼呢,這輩子被大哥困在身邊,那究竟是深刻入骨的愛還是強行地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