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的欄上,憂鬱地托腮。
蘇染默默從地上爬起來,完全看不出他剛才被痛得是怎樣的麵目猙獰←_←。“嘁,諒你也不是故意的,不舒服就躺床上去別怪我沒提醒你。”
季墨似乎對蘇染的反應有些驚訝,有些不安地看了看他的右手肘,仍是不發一言地坐回自己的床鋪上。
如果蘇染像平常那樣任性,多斥責他幾句,他或許還不會這麼無措。
“我會盯著你吃藥的。”蘇染板著臉看著季墨。原本是想著親自為虛弱的主角喂藥試著刷刷好感度,現在……他自己一隻手都要快廢了。
心塞塞的,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蘇染這麼想著,剛抬起完好的左手想要將掛在上鋪的係統君抱下來,肚子突然疼了起來。
神醫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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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是一場,
盛放不過一個冬季的雪,
註定要孤寂地度過我所有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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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師父說他是在醫穀外的一條小道上撿到我的。
那時正值冬至,他見幼嬰衣衫單薄,且年歲尚不足一歲,氣息奄奄,一看便知體弱,不好養活。師父說當時的自己看見他時笑得很是開心,一時動了惻隱之心,便將小孩抱回了穀中。
也不知他老人家當時懷的是怎樣少女般的心思,隻因當天穀中雪花紛紛揚揚,美輪美奐,便將小孩取名為“傾城雪”。即使是之後為小孩換衣裳時發現了是個男嬰,也不曾想過更改名字。
沒有姓氏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的名字,卻是符合了自己身為孤兒的身份。
因為顯得有些女氣,所以我從不談起我的名。
尤其是師父走後,這個名便也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師父生前總愛歎息幾聲,平時也隻是喚我雪的,說我越發不近人情了,明明從前還笑得那麼好看。
當時的我從未出過醫穀,除了師父便再沒有別人可以同我說話,心裏是有些孤單的。因此,性子便漸漸靜了下來,師父卻說我變得無趣了。
醫者仁心。
師父也曾說,我的性子太過冷清,是不利於從醫的。
師父終究是老了,醫者不自醫,我的醫術卻遠遠不及可以救回師父的程度。最後師父走了,留下了醫穀中珍貴的草藥與醫術。
師父是一直將我當作下一代神醫來撫養的。
之後出過幾次穀,卻發現外麵人與事並不是都那麼好的,果然適合自己的地方永遠隻有醫穀罷。
安靜了十幾年的一個人的生活終於被打破了。
那天,我意外撿到了一個人。
他傷得很重,身上多處骨折,還受了內傷。身為醫者,我自是不可能見死不救的。
我將他帶回了小竹屋中救治,為他擦拭身子時,卻意外發現了他的臉部輪廓是修飾過的,隻需用溫水擦拭便可抹去。
用溫水擦拭過之後,瞬間,那張原本看上去冷漠又近乎妖孽的麵孔就變得純良無害了。
想到可能是要掩飾什麼的原因,我竟然莫名有些好笑。
我想,我大概是撿到了一個麻煩。不,不是大概,自從他醒來便自述失憶,就已經很麻煩了。可是見那人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像極了某種動物的模樣,居然會有些心軟。
他是很笨的,把所有的東西都忘了,卻又偏偏話多,愛問問題。
也許,我隻是一個人呆得太久了,需要有個人陪伴。
然後他告訴我,他的姓名叫做“蘇染”。
蘇染。這個名字成了我心上的一道疤。
蘇染是很嚮往穀外的生活的,他是耐不住靜的。我原是想過,若是他的記憶以後再也恢復不了了,那麼我養著他……也並非不可。他可以隨我一同去摘草藥,識草藥,也不是什麼都不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