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清楚,第一宇宙的下位神明便已強到了刀槍不入的地步,縱使身受重傷也不過片刻之間就痊愈了。

與他們相比,位列三主神之一的酒神重泉身體強度顯然隻高不低。但他卻偏偏留下了這些連傷痕都算不上的旖旎印記。

這一切歸根結底不過是因為酒神過於傲慢,傲慢到難以形容無法言喻的地步罷了。

傳聞酒神在醉生夢死縱情聲色的時候,總是無所顧忌地將自己的身體強度壓製到普通人類的程度,並以此來體會著凡人之間的浪漫。

而他身上明目張膽的吻痕在那群用盡手段都無法傷到他半分的仇敵眼裏,簡直就像是若幹宇宙中最為深刻也最為辛辣的諷刺。

關於酒神在享樂之時刻意壓製自己身體強度這件事,一開始風燭隻是當做普通的閑談八卦來聽的,後來他和酒神認識久了,倒是漸漸有了另一種看法。

他覺得這則流傳甚廣的消息根本從頭至尾都是謊言。

酒神重泉看著隨心所欲,實則反而是第一宇宙最難捉摸的人。

就他那種喝酒之前能從酒杯紋路挑剔到虛擬空間溫度濕度的家夥,別說他不顧危險強行壓低自己的身體強度了,他究竟有沒有過情人都是個值得商榷的問題。

因為酒神也存在著那些刀尖舔血者共有的惡癖——他討厭和人肢體接觸。

雖然他掩飾得很好,但風燭遞酒給他時他小臂上反射性繃緊的肌肉卻沒辦法說謊。

就這麼一個謹慎過頭的存在,怎麼可能當真荒唐到那等地步?

而以這一點作為切入口,風燭甚至懷疑連那些痕跡都是重泉在自導自演,從而讓各大宇宙無意識地降低自己對他的戒心。

畢竟很少有人會防備一個被酒色衝昏頭腦的家夥。

不管重泉出於何種原因擺出那番做派,反正他過於傲慢這件事的的確確是個不爭的事實。

當初喬依絲說他模仿酒神模仿得很像,但風燭自己清楚,他和酒神差別實在太大了。

他這種掙紮求生之人無論如何也模仿不出酒神那股子與生俱來的傲慢,他這種渴望活命的家夥也沒辦法模仿酒神從骨子裏浸透而出的輕蔑與冷漠。

他所模仿的,自始至終都隻是一副空殼罷了。

老實說,風燭一直都很忌憚酒神。

若非這次的事當真十分麻煩,而他手上也多多少少有一些酒神感興趣的籌碼,他根本不會如此冒然地聯係對方。

“怎麼在這個點找我?”

全息投影上,酒神低啞的嗓音透著幾分似醉非醉的渾噩。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將那略顯潮濕的暗紅短發捋到了腦後,那張慣來放蕩不羈的臉上透著幾分風燭看不懂的神色。

風燭對此也沒怎麼在意,因為他從來就沒讀懂過酒神的心§

“夜荒的那些破事我毫無興趣,換個話題。”

風燭沒在意重泉後麵那句擺明了是拒絕的話,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重泉的前一句調侃上。那一瞬間他下意識地分析著對方這麼說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