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隻瘋狗!”

風燭聞言的那一刹那,隻覺得遍體生寒。

緊接著下一秒他特殊稱號的持續時間便到了,於是他就這麼毫無預兆地從夜荒的視角裏退離了開來。

明明他看到的是夜荒的記憶,但偏偏在別人眼中,那時的夜荒無論是外貌還是戰鬥風格似乎全都是焚天的模樣。

出於某種奇異的猜想,風燭一遍遍回憶著他所看見的紛亂場景,最後他將這一幕和很久之前看到的某個場景對上了號。

那是多年前的一場宇宙爭霸賽上。

在那場宇宙爭霸賽裏,焚天的對手就對焚天說出了夜荒記憶裏的那句話。

所以……究竟是當時的夜荒偽裝成了焚天的模樣參加了宇宙爭霸賽,還是夜荒與焚天本就是同一個人?

關於這兩種猜想,風燭反而更偏向於後者。

因為三主神從來沒有同時現身過,哪怕是宇宙爭霸賽這種盛事,每屆也隻會出場一位主神。

酒神重泉的出場頻率稍高一些,至於夜荒雖然常年待在死神殿裏,但偶爾還有人見過他,然而焚天卻千年來都沒露過幾麵。

所以風燭才會起了如此荒謬的猜測。

事實上如果不是夜荒和重泉頗有些針鋒相對的意味,風燭甚至都敢猜第一宇宙的三主神全都是同一個人。

今日之前,風燭從未考慮過將這件事當成籌碼與酒神進行交易。

畢竟這種不知真假的猜測存在著某種無法預料的風險。

但今天夜荒似乎對他起了殺意,風燭便想著借酒神的勢力來牽扯掉夜荒的一部分注意力,從而得以喘熄片刻。

不過現在他再度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死神已經先一步沉眠了。

這些長篇大論的算計和思量風燭不打算和紅蛇一一解釋,他也懶得說這麼多的話。

就在風燭準備起身收拾一下桌上那些殘留著些許奶油和糖粉的餐盒時,他寢殿的大門處突然響起了一陣短促的鈴聲,與此同時殿門口還緩緩浮現出了一個虛擬投影。

來人是東王。

此時的東王已經換下了冊封禮上那正式而繁複的漆黑外套和同色披風,內裏那件嚴謹過頭的白襯衫袖口的紐扣也早已被他扯去,他甚至還將兩邊的袖子無所謂地上卷了幾道。

至於領帶,這家夥從來就沒戴過。

顯然,東王是個極端討厭束縛的人。

風燭倒也沒讓這位暴君多等。他先用手腕上的智能接管了整個寢殿,然後直接對著智能下達了開門的指令。

等到東王麵色不耐地走進來時,風燭的桌子才剛收拾到一半。

直直走向風燭的東霆見狀隨意地瞥了那張桌子一眼。

而就是這一眼,使得他本因冗長的冊封禮而耐心告罄的情緒忽然被另一種更為微妙的感覺給取代了。

不知為何,那一瞬間東霆忽然覺得有點牙疼。

因為那一桌子的甜點盒他光是看著就膩歪到不行。

風燭自然感覺到了東霆微微變幻的表情。

他一邊將所有盒子扔進垃圾粉碎機,一邊以一種哲學家的口吻似笑非笑地說道:

“人生本來就這麼苦了,我當然要想辦法讓自己的舌頭甜一點。”

東霆聞言目光在風燭的薄唇上稍縱即逝。

今天就是這張嘴在冊封禮上說出了比那些吟遊詩人的詩歌還要動人的誓詞。

以風燭所說的那些甜膩到幾近發苦的話來看,他早就不需要甜品這些玩意兒了。

“既然你吃過了,跟我去訓練場。”

東霆說完就走出了風燭的寢殿,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失禮地多看什麼。

風燭看了一眼東王的背影,忍不住在心底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