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些猜不透東霆的想法。
不過有一點他卻看懂了。
“你們可以出去了。王已經同意了我的提議,接下來我會告訴他我所知道的那件事。”
風燭的話惹得主殿內的那些存在愣了一瞬。
他們實在搞不懂風燭是從哪裏看出東王同意了他的提議的。
但當他們轉頭看向東王時,得到的卻隻是那個男人默認一般的低啞笑聲。
見狀,第三騎士修第一個走出了主殿。
不僅是因為他和風燭私交不錯,更是因為他知道,那個男人的心▲
“酒這種東西實在太寬泛了,以它為神格的神明不得不耗費更多的精力提防著有可能成為自己弱點的事物。所以第一宇宙才會有那麼多的神明都選擇了看上去既獰惡又抽象的神格,比如嫉妒,比如憤怒,比如懶惰,比如貪婪,又比如死亡,比如瘋狂。”
“因為這些神格都難以具現化。畢竟很少有存在能夠大言不慚地說自己就是死亡、就是瘋狂。”
“主神們和一級神明的神格聽起來那麼危險,大概也與這個秘密有關。畢竟不夠強的話根本搶不到這些異常抽象的神格來縮小自己的弱點範圍。”
所以風燭才無數次說酒神重泉即便在神明中也最為傲慢。死神是傲慢到不屑說謊,而他卻傲慢到了連自己的弱點都不在乎,甚至就這麼明知故犯而又冠冕堂皇地選擇了以酒作為神格。
就在風燭吐槽著酒神時,紅蛇已經忍不住在心底嗤笑了一聲。
什麼叫做很少有存在能夠大言不慚地說自己就是死亡?
他自己不就是這麼大言不慚嗎?
那首讚美詩前兩句是怎麼說來著?
[我曾想過死亡。]
[大概是狂風、燭火,混著迷迭香。]
狂風、燭火,本就是風燭這個名字的拆解,而所謂的迷迭香更是風燭慣用香水的尾調。
由此可見,風燭早已堂而皇之地將自己與死亡劃上了等號。
所以他究竟是怎麼做到如此平靜地自我嘲諷、然後毫無破綻地欺騙東王的?
別人不清楚,一直陪著風燭的紅蛇還能不清楚他離開中域的原因嗎?
風燭從來不是因為知曉神明的弱點而逃離中域,自始至終他都是因為自己就是死神的弱點而不得不逃的。
這種玩弄語言的技巧,這種避重就輕的本事,每每都刷新了紅蛇對人類的固有認知。
它曾無數次想過,這世上怎麼會有風燭這樣的人?這世上又怎麼會有風燭這樣耀眼的靈魂?
別人在苦難中掙紮沉淪,而他卻硬生生地踩著刀尖找到了平衡。
但凡少了一分冷靜一分癲狂,這小子也不至於如此讓人神魂顛倒。
以至於那些被他蠱惑的存在們回過神來後,才發現他們早已是無路可退、也無處可逃。
東霆的確是第一次聽說神明弱點的事,這種關乎神明生死的消息絕無可能被隨意亂傳。
哪怕是整個宇宙最出名的情報販子,也無法交易這種近乎無價的珍貴情報。因為在他知曉這個情報的那一瞬間,就注定了他的死亡。
怪不得四域的前任王者們要發布出那種可笑的懸賞任務。
單是這一個情報所代表的意義,就遠超那三千億賞金的代價了。
而說出此事的風燭顯然深知明哲保身的道理。
今日若不是夜荒強闖東域的舉動使得他再也瞞不下去了,即便這則消息能夠帶來的利益多到數不勝數,風燭那小崽子大概也不會將其訴諸於口。
此時東霆終於明白風燭為何一再說他是人類的庇護所、最後的理想鄉,他甚至連最終歸宿這種聽著讓人頭皮發麻的詞都扯了出來。
因為風燭深知自己的處境有多艱難,所以在不斷給他扣帽子的同時以盼他的庇佑。
這是一個狡猾過頭的小崽子。
縱然這小崽子連這種驚世駭俗的消息都說出來了,東霆卻仍不覺得這就是他離開中域的全部理由。
原因無他,直覺罷了。
如果單單隻是神明利益受損的話,夜荒絕不至於如此上心。
也許那個神明一開始就不是為了守住神明的秘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