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鼻子一酸，大滴大滴的眼淚流了下來，叫了聲迅祥，撲到吳迅祥的懷裏，緊緊地抱住吳迅祥就嚶嚶地哭了起來。
吳迅祥離開吳公館後情緒就很低落，此時，眼淚自己掉了下來。
許久，吳迅祥感到被小芳勒得有些喘不過來氣了，想把小芳推開，可小芳仍抱得死緊，哪裏推得動。
又過了一會，吳迅祥說他已累兩天了，想歇歇。小芳這才鬆手，用手抹著淚道：“你昨天沒在夏鎮那邊打仗吧？”
“沒有，但離那不太遠。”
小芳抽搐著道：“我真怕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吳迅祥想安慰小芳幾句，但無話。
“今晚上日本鬼子不會打到這裏吧？”
“看樣子還不會。管它呢，飯做好了嗎？”
“早做好了，我這就去端。”
小芳剛端起飯碗吃了幾口，道：“忘問你了，那麵是不是都已搬走了？”
吳迅祥低頭吃著飯道：“該搬的都已搬走了。”
小芳聽後就再也吃不下飯了，淚水盈眶，慢慢地又抽泣了起來：“到這個節骨眼上了，他們都沒理我這個茬，看樣子我這輩子是沒指望進吳家的門了。”
吳迅祥也吃不下去了，放下飯碗，長長地歎了口氣，掏出紙煙，點了根就忽明忽暗地抽了起來。好一會子才道：
“我知道這讓你很傷心。其實，我心裏也不好受。我真想到個沒人的地方大聲吼幾聲。過去，我曾想著有一天我能把你帶回家，現在我不再想了，今後就是我們吳家派人抬八抬大轎來這接你，我也不會讓你去的，因為我們又不是不能養活自己，沒必要去看誰的眉眼高低。今天他們沒把你帶走，並不等於你就沒地方去了，有我呢，怕什麼！”
小芳就止住哭聲道：“要說我活到這一步也已是不錯的了，比起紅客船裏的梅花她們不知要幸運多少倍呢，也應該知足了，再有什麼過高的要求就是貪心不足了。”
“其實，我爹和胡先生也沒有走。”
小芳瞪大眼睛：“咋回事？”
吳迅祥沒好氣地道：“作死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