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嶽道:“胡子良他也太不給我張某麵子了,我剛才去找他要人,可他居然不給!馮司令,您可得替我做主啊!”
馮子固用右手往後捋了捋頭發道:“你還不知道胡團長的為人?性格剛直,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一向愛兵如子,不分親疏。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也是可以想到的。你讓我給做主?大老黑還是我的親戚呢。”說到此,站起來親自給張開嶽倒了一杯茶,又接道:“張團長,我看讓大老黑那狗東西在胡團長那吃吃苦頭也好,免得以後再節外生枝。”
張開嶽唬著臉走了。
第二天下午,鄭守義去了團部,胡子良正在潑墨畫荷。
鄭守義在一旁看得出神,等胡子良畫好畫後道:“胡團長,早聽說你善畫虎、雞和荷,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副畫能送給我嗎?”
“好啊!人家是寶刀贈英雄,我呢,沒有寶刀,就把這副畫送給你吧。”胡子良給鄭守義題了字,又道:“守義,你的拳腳不錯功夫了得啊!當時我在遠處都看入迷了。”
“過獎了。胡團長,不好意思,我給你惹麻煩了。聽說張團長因為我給你吵架了,還聽是說張團長到馮司令那告你的狀了。”
“哼!手下人幹出這等事來還好意思去告狀,他就是到戰區指揮部去告狀我也不怕。換藥了嗎?”
“還沒呢。”
“一會我陪你去。”
“哪能勞你的大駕啊,我自己去就行了。”
“這話咋說的,你可是我的大連長啊!走!咱換藥去。晚上我請你喝酒。”
大老黑出來後,吳迅祥就把他請到家裏,向飯館要了幾個菜要給他壓驚。小芳這才知道鄭守義被大老黑暗器所傷之事,頓時,心頭之恨就上來了,道:“二連長,比武比出暗器來了,否則,這場壓驚酒你怕是沒得喝吧!”
大老黑就有些尷尬。
小芳又道:“二連長,我至今沒搞清楚,君子和小人的界限在哪兒?真是白活了!你能指點一二嗎?”
大老黑的臉就有些不得色,吳迅祥連忙道:“小芳,你何時變得婆婆媽媽的了?這沒你的事了,一邊玩去。”
小芳道:“二連長,我說話不知深淺,冒犯了,別介意哈!我正不知哪犯堵呢,你們喝,我溜溜去。”
出了大門,小芳很想到三連去看看鄭守義傷得咋樣,可她沒有去,出師無名啊!更何況天就要黑了!要是讓吳迅祥知道了可是很難自圓其說的。她感到自己很笨,連一個正當去看一下鄭守義的理由都找不到。可是,在不自覺之中,她還是來到了三連的營房附近,連她自己都感到有點吃驚。她想回去,可又不甘心,便在那兒徘徊,一副散步的樣子。她很希望這個時候鄭守義能出來,這樣一切就順理成章了。可好大一會了,也沒見鄭守義的人影,她急的眼睛都潮濕了。就在這個時候,小芳理直氣壯地去了三連營房。
鄭守義正在一個單間裏躺在床上呢,忽見小芳進來,愣住了。
“傷得咋樣啊?”
鄭守義就惡狠狠地罵了一句。
小芳咬牙切齒的也跟著罵了一句,接著又道:“讓人買隻老母雞燉湯喝,補補。”
鄭守義應了一聲。
一陣沉默。
小芳道:“石頭在孫圍子的孫百康家,哪天你過去看看吧,咋說你也是他爹,我不能不盡人情。”
鄭守義就有些激動,一把抓住小芳的一隻手,說:“那太好了。”
小芳道:“石頭還不知我們是她爹娘呢。”
鄭守義潸然淚下。
小芳的眼裏也汪著水,用另一隻手幫鄭守義抹著淚,“命啊……”
鄭守義就把小芳擁到了懷裏。
小芳回到家裏,吳迅祥和大老黑仍在喝酒,小芳道:“二連長,我剛才去了三連,想喊鄭守義過來喝酒,讓你們化解一下。在一起混事,冤家易解不易結啊!可他額頭上老冒虛汗就沒來。”
吳迅祥乜斜了她一眼道:“亂彈琴!”
大老黑卻笑道:“嫂子此舉乃高招也!”
鄭守義沒等傷好利索就忍不住去了孫圍子。石頭長得果然如小芳所說,既像小芳更像他,且和狗子長得如同雙胞胎一般,自然是喜上眉梢。有心給石頭放下幾塊大洋,可又感覺不妥。離開孫百康家時竟有些戀戀不舍了。
孫黃氏倒看出了石頭跟這個來打聽人的漢子很像,可也沒往心裏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