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分 水抹殘紅(162)(1 / 2)

森協一擺手,過來幾個鬼子把田家良摁倒就灌起了汽油,一氣灌了半桶,森協上前幾步,用右腳踩在田家良的肚子上獰笑著道:“你的,實話的,快說!”

田家良被汽油嗆得大咳不止,兩頰紫紅,淚流滿麵。可他還是剛才那句話。

森協在田家良的肚子上猛踹了一腳。田家良一聲慘叫,汽油帶著血水從他的鼻孔和嘴裏噴湧而出,然後就昏死了過去。

一個鬼子向田家良劈頭蓋臉潑了一桶涼水。

森協見田家良慢慢地蘇醒過來,又踩著他的肚子歇斯底裏地道:“你的,實話的,說不說?”

這時候,王善人進來了,見狀道:“不說是過不了這一關的!你小小的年紀,現在就死了多可惜啊!快說吧!”

田家良狠狠地瞪了王善人一眼,然後閉上眼睛,一言不發。

森協回到原來的座位,號叫著:“辣椒水的幹活!”

那幾個鬼子過去,就給田家良灌了一碗辣椒水。

田家良一陣劇咳,血水和辣椒水噴濺了幾個鬼子一身,之後就又昏死了過去。

田家良挺住了!

被審訊的同誌一個個都挺住了。

王沛然當天沒離開沛城,住在了一線天那兒,隻派張開廣回獨立團彙報情況了。第二天一早,歐兆瑞就來到大煙館,道:“昨天晚上,森協審訊了好幾個獨立團的人,都被打得死去活來。”

王沛然道:“森協要他們交代什麼?”

歐兆瑞道:“要他們說出被捕的人當中哪個是朱參謀長。”

王沛然沉思了好大一會兒,道:“得想法讓森協相信朱參謀長確實死了,要不然他不知道要糾纏到什麼時候呢。”

一線天笑眯眯地道:“這好辦啊,我們就到處散布朱參謀長陣亡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森協聽得多了就自然相信了。有道是眾口鑠金,三人成虎。”

歐兆瑞道:“森協好狐疑,僅耳聞還是不夠的。”

王沛然想了想道:“要不弄點朱參謀長的‘遺物’給森協看?”

歐兆瑞立刻笑道:“這樣好!這樣好!”

王沛然道:“反正森協沒見過朱參謀長,也不知道朱參謀長身上好帶什麼東西,隨便找一樣東西糊弄一下就是了。”

一線天道:“關鍵是由誰來把東西送給森協。”

王沛然道:“是啊!這得看歐翻譯官的了。”

歐兆瑞想了想,道:“就讓我辦公室的兩個人去一下秦家莊,找點有戰鬥痕跡的東西拿過來,比如槍套什麼的。”

王沛然道:“讓錢強也去。”

歐兆瑞道:“好!這樣好。”

王沛然道:“這隻是個應付的工作,關鍵得想辦法把他們救出來啊。”

歐兆瑞道:“我認為靠武裝劫獄不是個辦法。森協昨天晚上又讓王善人派去了一個班,監獄看守很嚴,這你是知道的。”

王沛然道:“我看得靠卜大寬相機營救。”

一線天滿有把握地道:“這個任務就交給我吧,他可是這裏的常客。”

王沛然道:“歐翻譯官能配合一下更好。”

歐兆瑞道:“有機會我會的。”

下午,張開廣帶來了鄭守義的一張便條:

老四:

務必把老三弄出來。要錢給錢,要人給人,其他人可慢慢來。

老大

半下午,歐兆瑞派去秦家莊的人回來了,帶來一件燒了半拉的手槍皮套、一支鋼筆和朱邦乾的私章。歐兆瑞接過“遺物”,就帶著那兩個手下人去找森協。

傳聞、物證、情報、口供,一應俱全,森協終於信以為真了,還把歐兆瑞誇獎一番:“你們的大大的忠於皇軍,金票大大的有。”說過從抽屜裏拿出一遝鈔票給歐兆瑞。

歐兆瑞接過鈔票,點頭哈腰道:“謝謝太君。”

那兩個人也跟著點頭哈腰道:“謝謝太君。”

憲兵隊停止了審訊,監獄的看守也鬆懈多了。

卜大寬是個嗜煙如命的大煙鬼,平日裏一線天的大煙館,他一天少說也得去兩次。可是,這幾天風聲緊,說是新關進監獄裏的獨立團人當中,可能有朱邦乾參謀長,森協嚴令勤督,他不敢怠慢,生怕萬一出事自己倒黴,大煙館也就去得少了,現在聽說朱邦乾已死,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連打幾個噴嚏,哈欠連天地犯了大煙癮,二話不說,趔趔趄趄就奔一線天的大煙館去了。

一線天早料到卜大寬要來,正在大煙館裏專候。兩個人見麵,也不搭言,卜大寬倒頭躺上煙床,一線天親自侍候他吞雲吐霧。

兩個煙炮燒過,卜大寬這才勾起魂來,開腔道:“哎呀!今天有勞賴兄枉駕屈尊,折了我的陽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