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有一個女人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叫薄芷,小兒子叫薄驍,薄芷和薄驍並不是雙胞胎,薄芷比薄驍大了一歲。”
“在薄芷七歲,薄驍六歲的那一年,兩兄弟去海邊玩,薄驍失手推了薄芷一下,薄芷掉進孩子淹死了。”
“然後,便又出現了那麼一個人,他叫蔣承,和薄芷、薄驍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可是就是這麼一個人,他卻和薄驍長得很像。然後蔣承便代替了薄芷的地位,他成為了薄芷。”
費風一字一句說著。
我猛地倒吸了口氣去,難以置信,“你的意思是,現在的薄芷,並不是薄芷,他是蔣承?”
“是。”
費風語氣堅決,隨即又給我看一張照片,照片有些模糊,是兩個勾肩搭背的小男孩,其中一個五官精致,另一個五官平平,長得隻能說是清秀。
費風指著那個五官精致的小男孩,說他是薄驍。
複又指著那個清秀的小男孩,說他才是真正的薄芷。
薄驍和所謂真正的薄芷,長得並不像。
費風告訴我說,當年真正的薄芷死了之後,是蔣承主動找到了薄驍。
蔣承和薄驍長得很像很像,和薄芷並不像。
奈何當時薄驍的父母都在國外,連同薄勳宏也在國外,隻有保姆照顧兩個孩子的飲食起居。
薄驍十歲那年,父母遭遇車禍雙亡,那個時候薄驍的爺爺薄勳宏才回國,接手了天行集團並且照顧兩個孩子。
因為薄芷和薄驍長得幾乎一模一樣,若不是因為薄驍眼角下方的那顆淚痣,除此之外很難辨別出來。
薄勳宏自然沒有懷疑現在的薄芷和薄驍不是親兄弟。
若不是親兄弟,長得怎麼會這般相像?
再加上蔣承那個時候還那麼小,應該不會故意去整容什麼的,隨著年齡增長,臉越來越精致,五官輪廓分明,而且很自然,沒有人懷疑他不是薄芷。
我驀地想起,之前就幾次,我和薄芷做愛的時候,他讓我不要叫他薄芷,讓我喊他老公。
當時他隻說自己不喜歡這個名字,別的什麼都沒說。
於是乎我有理由猜測,薄芷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情,應該就是他自己的身世。
他,不是薄芷?!
可是怎麼會……
我很難消化這個事實,我已經認定了好幾年他就是薄芷,現在突然有人告訴我說,他叫蔣承。
蔣承這個名字對我而言太陌生了,我沒辦法看見薄芷的時候,改口叫他蔣承,就像是在叫另一個人一樣。
費風又說:
“你應該知道他一直在騙你了吧。你是個好女人,我知道你想要過安穩的生活,我希望你能夠看清楚他的真麵目,掌握薄芷身世的證據,然後將薄芷趕下台。”
這個我知道,天行集團有明確的規定,天行集團隻有薄家的後代才能繼承。
除非是薄家的後代都死了,或者是犯了重大的過錯無法擔任總裁,才會推選別人繼承天行集團。
眼下薄家的後代,一個是薄芷,一個是薄驍。
我耐著性子,問費風,“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難道你自己沒有證據的嗎?”
“嗯是的,沒有足夠能夠站穩腳的證據,我找過當年的保姆,但是對方已經過世了,眼下唯一知道薄芷不是薄家孩子的人,怕是就隻有薄驍了,若是你能聯係薄驍出麵,我想董事局的人都會相信的。”
“薄驍現在不在國內,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我聯係不上他。”我說。
“之前他不是還在薄勳宏的葬禮上帶你走了,他帶你去哪了?”
我皺眉。
“這你都知道?”
“啊,徐橋川告訴我的。”
“他帶我去了瑞士。”
我扯了個謊。
我也沒有必要對費風交根交底,這年頭人心隔肚皮,誰又能看透誰。
再說了,我也不知道費風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
眼下我陷入了深深的迷茫當中。
我每一次都在靈魂深處拷問自己,我真的想要薄芷身敗名裂嗎?
他對我的每一分好,似乎都是真的。
在我痛經的時候給我熬薑茶紅糖水,在家裏每頓飯都是他做,家務活也不讓我做,就算是冷戰也不忘每天晚上給我熱一杯熱牛奶,哪怕是睡覺的時候我用冷屁股對著他,他還是會抱我,蹭我的頭發。
其實若不是薄芷一直處在一個強製的地位,我現在早就離開了。
他的強勢一方麵帶給我壓力,可是另一方麵又帶給我一個避風港。
至少有他在,我什麼都不需要擔心。
回家之後,我看到薄芷坐在藤椅上看雜誌。
他穿著一件白色的針織毛衣,這是我以前給他買的,我看他都穿了好幾天了。
灰色的家居長褲,隨意地撬著二郎腿,旁邊擺著一杯茶,他也挺會享受生活的嘛。
其實我最喜歡看他的,就是這副慵懶之中帶了點性感的樣子,低斂著英貴的長眉,修長的手指搭在腿間時不時輕點著,高挺的鼻梁和下頜線構成了鋒利的弧度。
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看他這副居家的樣子。
這個男人無論是穿什麼,都給人一種高貴的感覺。
像是天生的貴族,貴胄範很濃厚,很叫人著迷。
所以這樣的一個人,我很難想象他不是貴族的樣子。
忍辱負重應該也很辛苦吧,以前他總是說自己沒有安全感,說自己不喜歡那個家。
做著自己不喜歡的事情,看著自己不喜歡的人,肯定很辛苦吧!!
我上前去,從身後抱住他的脖子。
學著他蹭我的樣子,蹭了蹭他的臉頰。
心裏酸酸的,難受。
是為薄芷的難受。
很奇怪,在聽了費風說了薄芷的身世之後,我的第一反應不是生氣,不是因為他騙我而感到憤怒,我第一反應竟然是心疼。
很心疼這個男人。
“二草……”
他的語氣低低的,帶著那麼點的不確定。
我嗯了一聲,抱得他更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好半天才哼哧出一句:
“你一定很辛苦吧。”
“對不起,之前都是你跟我說對不起,都是你在考慮我的感受,我很少去考慮你的感受。”我又說
“老公。”
“……”
他將我抱到前麵來,抱到他的大腿上。
“怎麼了?”
“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