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後,邱夏以最快的速度往家裏趕。半路上打蘇清涼的電話,提示已關機。心裏一個激靈,越想越覺得情況很糟糕。回到家後她才鬆了一口氣,蘇清涼正趴在床上睡得正香。她也不急著吵醒她,回到客廳打電話叫外賣。二十分鍾左右,香噴噴外賣送到。
有了吵醒蘇清涼的理由,這下邱夏不留情了,走到臥室去揪她的耳朵:“親愛的,別睡了,快起來吃飯!”
蘇清涼被邱夏一揪,幽幽醒來。她望望四周的擺設,滿臉疑惑:“我怎麼在你這兒?”幾乎在同時,她想起了自己為什麼會在邱夏這兒。
一切了然於胸,自己離婚了。
邱夏也不說別的,她們兩個太熟悉,安慰勸阻形同虛設。於是將蘇清涼拉到客廳,將她按到凳子上,指著桌上的盒飯說:“先吃點東西吧。”
蘇清涼拿起了筷子笑了笑:“我最喜歡的魚香茄子。”
仍然是風輕雲淡的笑,邱夏卻為她難過。以往,每次見到這道菜,蘇清涼的雙眼都會發出一陣光亮,單純中帶著極大滿足。這次,她也笑了,眼神沒有以往光亮,笑容中卻帶著傷感與淒涼。
蘇清涼用最短的時候將飯菜一掃而光,她吃飯的模樣可以稱得上狼吞虎咽。邱夏心知肚明,這小妮子,想用外表的平常來掩飾內心的不平靜呢!也不點破。她覺得,做朋友就當這樣,當她失落時,無需說什麼,安靜地呆在一邊陪著她就行了。
吃完飯後兩人窩在沙發上看電視,湖南台的選秀節目,刻薄的評委冷靜地說,你唱歌的樣子像沒車子沒油的那一刹那。
邱夏正結合著選手的動作回味著這句話的含義,蘇清涼已經笑出聲來了。她捂著嘴巴,咯吱咯吱地笑,聲音清脆極了,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邱夏心想,這小妮子絕對在強裝笑顏!心裏的話還沒落音,一陣哭聲已經取代前一刻的笑聲。蘇清涼再也平靜不下去了,趴在邱夏的肩膀上一陣嚎哭。很快,她的眼淚鼻涕已經成功地粘在邱夏的粉色羽絨服上麵,衣服頓時白花花,溫漉漉。
邱夏這下放心了,任由她哭。哭才是最正常的,要蘇清涼真能一直裝作沒事人兒一樣,那就太不正常了。
說不清過了多久,蘇清涼終於哭夠了。眼睛腫得完成沒了平時的神采。
邱夏咧著嘴,不陰不陽地說:“哭夠了?哭夠了給我洗衣服去。”
蘇清涼頓時惱怒:“你有沒有同情心?我這都離婚了!”一見邱夏的衣服,又笑了。站起來,圍著茶幾轉了兩圈,慢條斯理地說:“本人從今天起,恢複了單身。”
“嗯,單身萬歲。”邱夏附和。
“我在想著該怎麼跟我爸媽交代?”
“緩一緩,等過了年再說。”邱夏建議。
不過,邱夏的建議沒能行得通。當晚蘇清涼一開機,電話聲就響起來。是家裏的電話。爸爸蘇信河在電話裏擔心地問:“涼兒,你現在在哪啊?”
“我在家啊!”蘇清涼說。
“在哪個家?你在騙爸爸是不是!展銘說你們離婚了,是不是真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蘇清涼傻眼了,戚展銘這麼迫不及待地宣告他們關係的結束?於是又落淚了,不得不點頭承認:“嗯,是離了。”
那邊頓時沒了聲音,過了一會兒,姚誌芬的聲音傳了過來,異常柔和,“涼涼,你現在在哪兒?馬上回家,回爸爸媽媽這裏來。”
蘇清涼忍不住了,揪住邱夏的衣服,“走,陪我回趟家。”
邱夏當然義不容辭,兩人走到樓下攔了一輛的士往蘇家去。
車子走出不遠,蘇清涼的電話又響了。這次來電的是戚展銘。蘇清涼握著手機一會兒,按下了接聽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