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涼有點兒緊張，她害怕母親會亂說話，亂發脾氣。沒想到母親居然捅捅她，笑問：“清涼，這位是？”
秦書令搶先回答，“阿姨您好，我叫秦書令，是清涼的同事。”
蘇清涼忙補充，“媽，他就是秦總。”
姚誌芬抬起頭，毫無顧慮地打量著秦書令，無不滿意。很大方的一個小夥子嘛！明明是公司老板兼頂頭上司，愣是給說成同事，可見這個人沒什麼架子。突然想起邱夏曾經說過後話，心裏尋思，如果這個人是真的喜歡清涼，那倒是好事一樁。
忽地，她拍拍腦門，“清涼，你還在上班吧？你看我，都耽誤你們了。你們回去做正事吧，我也要回家了。對了，乖女兒你千萬不要跟你爸爸提起我來找戚展銘的事，不然他會生氣的！”
姚誌芬平時壓製丈夫，但關健時刻還是怕他。
蘇清涼撇撇嘴，“知道爸爸會生氣你還來？”
姚誌芬兩節手指並攏，往女兒頭上一敲，“好你個沒良心的，老娘來幹嘛來了？還不是為了你，你自己畏畏縮縮，我幫你出口氣你還在這裏不領情！”
秦書令在一旁看著母女倆旁若無人地打鬧鬥嘴，一種暖流湧上心頭。他也想起了自己逝去的母親，那是一種遙遠的溫暖。
他打開車門，“阿姨，我順路送您回去吧。”
順路？哪裏順路。從這邊回到家去要兜好幾個圈子！蘇清涼第一反應就是想說不用，耽誤他的上班時間讓他陪自己出來，已經很過意不去了。可她還沒開口，姚誌芬已經點點頭，很受用地鑽進車內了。眼角餘光看著她，好像在問，你上不上來？不上來我可走了。
蘇清涼無奈，隻好跟著鑽進去。
一路上，姚誌芬一刻也沒閑著。她采取不同的措施，或光明正大，或轉彎抹角，反正就是不停地打探秦書令的情況，例如，哪一年出生，在哪個學校畢業，結婚沒，有女朋友沒，家裏有些什麼人……
蘇清涼想提醒母親，可她根本沒有插話的機會。秦書令和她老媽兩個人聊得實太是太暢快了，臉上都帶著笑容，簡直令人不忍心打斷，你要是打斷了就成不厚道了。秦書令很少跟一個長輩聊得這麼自然，也許是因為蘇母的隨和及好談，也許是自幼失去母親，他覺得她格外親切。
而姚誌芬則為女兒高興。並非她看中了秦書令的實際條件，在這之前，她還對有錢人反感，覺得有錢的男人十有八九會仗著有兩個錢玩世不恭放蕩不羈！
但在見到秦書令之後，她的印象改觀了。打心眼裏喜歡，心裏也平衡了。再一次聯想邱夏說過的話，說秦書令喜歡清涼，那時她並沒在意，也許小邱隻是開個玩笑而已，再說，一個集團董事長會看上你一個離過婚的女人？有點懸。但這會兒結合秦書令的表現，心想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不然一個老大會送你一個下屬跑東跑西，會這般殷勤？
於是在忍不住在心裏鄙視戚展銘來，你不就有一家小公司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女兒離開你，照樣欣賞，有人心疼，而且人家比你優秀，比你有錢……看看秦書令的謙和，再想想戚展銘的寡情，姚誌芬越來越歡欣。大有丈母娘看毛腳女婿的慈愛和滿意，喜上眉梢。
道別之時還不忘極力邀請，“小秦，有空上家裏來吃飯，清涼他爸爸做菜可是一流的。”然後敲一下蘇清涼的腦袋，“如果哪天小秦不忙了，記得請他來家裏坐坐，讓你爸爸做好吃的。”
小秦，小秦……叫得多順口。
蘇清涼和秦書令同時這樣冒出這樣的念頭。蘇清涼無話可說，秦書令則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這樣的稱呼，親切且沒有距離。麵對蘇母的邀請，還沒等蘇清涼說話，他已經滿口答應了。
姚誌芬母女倆離開後，柯一棉突然跑到走廊，對著牆壁默默流淚了。賤人這兩個字實在太嚴重了，這對於一個自幼受過良好教育的她來說，是無法接受的，它猶如一把尖刀，生硬地紮在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