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夏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醫院,得知蘇清涼仍然在昏迷之中,其間斷斷續續地叫了好幾次戚展銘,邱夏,以及她的媽媽。
戚展銘始終握著他的手,一步也沒有離開過。
因為不放心,喬麗和秦書令兩個人都還沒有離開。喬麗見邱夏氣喘籲籲,問,“你去哪兒了?”
邱夏想了想,決定說實話。她先將車鑰匙遞給戚展銘,然後緩緩道,“我去了柯一棉那裏,席江帶我去的。”
“你去找她了?”戚展銘不由得緊張。邱夏的性格他也知道一些,三句話談不攏也許就會惡言相向。不管邱夏出於什麼目的,他都不希望柯一棉因此再受到傷害。
邱夏看穿了他的心思,說:“你放心,我沒跟她爭,也沒和她吵。她把一切都告訴我了。戚展銘,你這次的所作所為,總算沒有讓蘇清涼白白愛你。”
秦書令和喬麗疑惑不解,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邱夏看了秦書令一眼,最終決定實話實說,將戚展銘的選擇一一道出。
喬麗滿臉喜悅,笑,啊哈哈,木頭開竅了。秦書令的臉上掠過短暫的哀傷,繼而恢複了平靜。
戚展銘卻擔心不已。他不知道邱夏的上門會不會對柯一棉造成什麼心理壓力?
邱夏見狀,解釋說:“別擔心。席江留了下來,他說話做事,你應該信得過。”
戚展銘感慨萬千,最終隻說了一句:“謝謝。”
之後,秦書令離開。一是傷感,二是擔心家裏的父親。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現在,蘇清涼有戚展銘的全心全意守護,應該會很快蘇醒的。
一定會的。他堅信。
當晚,喬麗沒有回家。她說她有預料,蘇清涼一定會在當天夜裏或者第二天早晨醒來,她不想錯過這個精彩的瞬間,所以要留下來,並通知梁誌,讓他不要來接了。
邱夏見喬麗很疲倦,便催促她回去休息,她卻一臉不以為然,“你昨晚沒睡,都能支撐住,我為什麼就不能?反正我又不用上班,實在困了白天補覺。”
這樣一來,邱夏隻得做罷。
三個人守著,氛圍熱鬧了一些。喬麗開始八卦,追問戚展銘與蘇清涼在一起生活的細節。戚展銘被逼著回答,眼睛卻從未離開過蘇清涼。最後,喬麗越問越離譜,也不管戚展銘和蘇清涼這兩個當事人一個清醒一個昏迷但同時在場,居然問起了戚展銘他們第一次在一起的情形。戚展銘窘迫不已,心裏卻回想起當時的場麵。那是蘇清涼的第一次,她睜著眼睛,咬著嘴唇,那般顫抖。
最後邱夏看不下去,對喬麗拋以白眼,替戚展銘解了圍。
不過,邱夏也不是好惹的,她在替戚展銘解圍之後,也使出了滅絕師滅的狠招,要求戚展銘在蘇清涼的病床前發誓,以後一生一世一心一意對她好。
戚展銘自然說不出誓言,最後以一句“我會的”來回答。
邱夏轉念一想,讓這種木頭人發誓,簡直就是開玩笑。於是作罷。
時間過得非常快,幾個人輕聊著,喬麗和邱夏偶爾趴在床麵上小睡一會兒,轉眼間,又是新的一天開始了。
到早晨,醫生準時來做檢查。邱夏和喬麗仍然不願意離去,說是等醫生查完房之後再走。戚展銘見兩人都一臉疲倦,均捂著肚子,一副極其饑餓的樣子,便提出去去給她們買點兒吃的。
邱夏實在是有點兒餓,便沒有拒絕。戚展銘便去了。
他去了醫院房邊的早餐店。想必是味道不錯,再加上靠近醫院,店鋪稀薄,所以,到店裏吃早餐的客人特別多,現成的早餐已經賣完,再買,需要現做。戚展銘有點焦急,想早一些回去,但左看右看,周圍隻有這麼一間,於是忍了下來。等了一刻鍾左右,蒸餃和小籠包終於遞到他手上。
正當他掏出錢準備付款的時候,手機響起來。是邱夏。
以為是催促他的,按下接聽健忙答,“我馬上回。”
誰知,那頭是一陣尖利哀嚎的哭聲,“清涼,清涼,你醒醒。你不能丟下我們不管啊,清涼,你千萬別死……”戚展銘聽出來了,那是喬麗。在這一刻開始,他的心跳加速,一種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幾乎是嘶啞著聲音問,“發生什麼事了?”
邱夏的聲音低沉,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你快回來,清涼她……”後麵的話沒有說出口。
戚展銘仿佛聽到邱夏也在哭。
戚展銘感覺到自己的雙腿軟了下來,差點跌倒在地。他努力地站起,撒開腿就往醫院大門口跑,任由早餐店的老板在身後叫罵。
沒有思考,也來不及思考。他一路狂奔,眼淚一滴一滴地溢出眼眶。
趕到病房時,喬麗仍然趴在床前,一動不動,邱夏坐在椅子上,表情呆滯,整個房間,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