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呢,則是好言好語的勸著:“娘別氣,如今咱們得解開盈盈的穴道。兒子一大老爺們,不好動手,娘,您寶刀未老,就親自給您孫媳解開這穴道。”他刻意壓低聲音,不讓別人知道。其一,自己兒子什麼脾性,他多多少少明白。若是說出去的話,兒子肯定顏麵無存。
這般溫和的媳婦都製服不了,說出去,這可不是丟了自己兒子的臉麵。
小老太太如今擔心壞了,也沒想這是誰做的,等兒子拉著屋內的男眷出去了,她這才緒了力道,解開夏侯盈的穴道。
這一解開穴道,蘇嬤嬤那是眉開眼笑,聚集在眉頭的烏雲全部散開,抹著眼角的淚水,拉著冬兒和一幫衷心的奴婢,給小老太太跪下磕頭。
仇若蘭一回來,見梅園院子裏,自己相公和公公正坐在石桌旁悠閑的喝茶。她就問了屋內是個什麼樣的情形,祝毅延回她兩字:“安心。”
安心?盈盈不知為何昏迷不醒,這讓她怎麼安心!祝長軍見她憂心,不像兒子一般吝嗇:“若蘭,你別擔心,估摸著盈盈已經醒了。不過,文斐今晚回來了,盈盈的事情,得由你來問一問他,畢竟毅延他那脾氣,你也懂。”眼睛都不看兒子,就將他給否認了。
“兒媳今晚肯定好好問一問文斐。”她的表情忽而變得嚴肅,聽著公公的話,她下意識的將事情給往嚴重的地方想。福了福身子:“爹,兒媳進去看一看盈盈。”
“去吧去吧。”
進了裏屋,果然見夏侯盈已經坐了起來,就是那額頭上的褶皺,皺得比老太婆額頭上的溝還要深。她細細一聽,聽見婆婆那細細哽咽的聲音。
夏侯盈正安慰那老淚縱橫的小老太太,正不知所措,看見仇若蘭一進來,看向她,邊撫著小老太太的背部,十分無措的表情:“娘,您快過來幫一幫我。”
處了兩日,她還沒見過兒媳婦露出這樣的表情來,如今一看,覺得實在有趣。她失笑,走到床前,見小老太太抬頭,看向她時眼裏露出一抹精光。她不由自主的停下那舉在半空的手。
自家婆婆也實在是頑皮得很,有這般戲弄自己孫媳的嗎?騙取孫媳心中的內疚,假裝哭,這老不正經的母親,是抹著眼淚,沒瞧見孫媳著急的樣子?
可她見到婆婆唬自己,她真的會看著兒媳在床上幹著急不成?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單靠夏侯盈方才叫的那聲“娘”,她肯定出手幫忙解決這纏人的小老太太。
“娘,咱別鬧了,盈盈如今醒來,那可是好事,您這一哭,讓人擔心得很。”
小老太太再怎麼頑皮,再怎麼鬧,也得聽兒媳一句勸。抬了頭,見夏侯盈那臉皺得跟個小老太太一樣,她忙抹了抹眼淚。
“大中午的,也是時候用午膳了,我和你娘就在這裏和你一起用膳,那兩個大男人,就去正廳吧。”
午膳便這樣打算了。
午膳過後不久,被幾個長輩拉著到水榭小亭內,烤紅薯。夏侯盈沒想到,如今這南邵竟然有紅薯!
起初她還以為是假的,等看到了實物,她這才確定那是真的。如今陪著幾個長輩圍在火堆旁,看著紅彤彤的碳火,聽著幾個長輩聊天,見他們又不討厭自己,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下了。
唯一不解的是,小老太太為何對她那麼好。她們上次說漏了嘴,說在天香樓見過她。可她的天香樓,貌似沒接待過他們吧?
正晃神,祝文斐走了進來。
“我好這口都好久了。”就盯著父親從灰裏扒開的紅薯,擠著夏侯盈,讓她坐過去一些。
把仇若蘭和夏侯盈給隔開,正要伸手去拿父親扒出來的紅薯,卻給父親的髒手往手背上一拍。
他的手也跟著髒了。
“要吃自己烤,這兒沒你的份!”
爹不像親爹,祝文斐撇撇嘴,拍了拍手背上的灰,也沒敢頂嘴。見著自己父親將一個紅薯遞給夏侯盈,還特意囑咐:“別搭理他,他就這樣。”
祝文斐:是你才這樣吧!
你到底是不是我親爹啊!
他都眼紅死了!怎麼他爹搭理他媳婦,卻不搭理他!
夏侯盈為此感到為難,看著自己公公笑眯眯的,又感覺到自己相公正用熾熱帶火的目光看自己,她心慌得很。戰戰兢兢的接過那個紅薯,心裏有些矛盾。
聽自己公公的話,又得罪了自己相公,若是討好了自己相公,又得罪了自己公公。在小老太太的催促下,她慢慢的剝開紅薯皮。
心裏將得罪二人的事情,給衡量一遍,最後她乖乖的將快要送進嘴裏的紅薯,遞給了祝文斐:“王爺喜歡,就先享用吧。”也沒考慮他會不會拒絕,就往他嘴邊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