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手?忍不住睨了他一眼。
厚!這女人……怎麼那麼難搞定!想與她爭論一番時,卻瞧見她閃著水光的眼睫,他心頭一震,一種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心疼油然而生。
“上車,我載你回去。”略施手勁將她往自己懷裏帶,然後擁著她往回走。
在他懷裏掙紮了片刻,驀地,他低啞醇厚的柔嗓由她頂端傳來:“是我不好,別生氣。”
她的心陡然-顫,一抬眼,竟對上那雙湛黑的星眸,眸底過度的灼熾令她一怔,連忙別開視線。她停下掙紮的動作,愣在他寬大的懷裏,緊繃的身子瞬間放鬆,她的不安、委屈、痛苦……全消融在這股溫暖堅實的安全感裏。
半晌,她忽而想起,他就這麼隨意將她抱在懷裏?她可不是他認為的那種女人,一思及方才被誤認的窘境,麵容便如同布上一層霜似地冷寒。
“放開我,我自己會走。”她沉靜說道,芙顏冷凝如霜。
見她冷嚴的眸子,他無奈地鬆開力道,卻仍是將她圈在手臂裏,自然流露出一股保護的姿態。
眼看怎麼也無法掙脫他,加上自己也累了。她索性就順他意,兩人沉默地走到停車處,阿吉站在車旁等候。
“六叔公睡了。”阿吉報告道。
熊騰雲點了點頭,側顏對程孜凡說道:“可以嗎?”
她知道他是在問她能否接受與那個色老頭同車。都把她帶過來了才征詢她的意見?而她也相信,即使她不讚同,他也不可能放她一人回去,於是緩緩點頭。
熊騰雲開著車,她坐在一旁,後方則是坐著阿吉及酣睡的熊萬財,一路上無任何聲語,隻有後座傳來陣陣規律的打鼾聲。
到了巷口,熊騰雲下車陪她走進巷內,兩人不言不語地走著。來到公寓門口,她掏出鑰匙打開大門,這才回頭向他說:“再見。”
他沒有響應,一雙黑眸在夜裏顯得特別明亮,此刻正直勾勾地盯著她。
認識他以來,鮮少見他如此正經的神情,她的心竟莫名地緊了一下,忽地坪坪悸動著。
“六叔公不是壞人--”半晌,他幽幽說道:“他隻是個風流放蕩了大半輩子,至今仍不服老的頑童。郭大姐的店以前是受我們的保護資助,像是自家人一般。叔公從年輕到老接觸的都是酒店舞女,與女人的互動自然較隨意些,但他沒惡意,正常的時候,他對女人很有禮貌的。”
有禮貌?她懷疑那個色老頭會有正常的時刻。一想到自己竟被一堆人誤認為是特種行業的女人,她頓覺委屈,心徑就是無法舒坦。
“那你呢?”她反問他。
熊騰雲濃眉一揚,不甚了解她的意思。
“你是不是從小也在那種環境長大,所以對女人就隨便了?你是否也把我當成那種女人看待,所以才會把我帶到那種地方去,才會在第一次見麵就對我動手動腳?”想起初次見麵,他伸向她胸`前的魔爪,她秀眉擰蹙。
“當然不是。”一開始是想讓她知難而退,誰知這女人會這麼難搞。
“如果不想走回原路,就不該成天和那些人混在一起。”既然要努力上進考取大學。就該讓自己與過去那些生活劃清界線。
熊騰雲聽了,臉色一沉。
“那些人?單憑一次的見麵你就能斷定他們是什麼樣的人嗎?因為她們的職業?還是因為那些人都是和我有所牽扯的人?郭大姐她們不偷不搶,成天還得對客人哈腰陪笑,你以為她們很樂在其中嗎?你看不起她們那種人……也或許一開始你就瞧不起我們這種人,這種沒念大學的人在你眼裏都是屬於混吃等死的失敗者吧!”許是聽到她對他過往一切的否定,他的語氣不由得尖銳冷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