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段(3 / 3)

我正色道:“這不叫糊弄,乃是對症下藥,心病還須心藥醫。”

依我從醫數年的經驗來說,這世上最難治的是心病,最好治的也是心病。

容昇往那貴妃榻上一歪,支頭笑眯眯道:“聽你師父說,那昶帝喜怒無常,你罵他是豬,也不知他會不會記仇。”

我心裏咯噔一下。不會吧,我雖然拿豬腸比作他的腸子,但我委實沒有將他比作豬的意思。◢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呀,最好是小心為妙,小心小命不保。”

……啊呸呸呸,烏鴉嘴。

據可靠消息,當日下午昶帝泄了兩次,晚膳時分,進食了一籠水晶素包和一碗白粥,未嘔吐。

我心裏大安,將昶帝的賞賜打了個包袱,準備翌日打道回府。雖說住在這禦花園旁的鳳儀殿,風景秀美,應有盡有,昶帝還特意派了十幾位宮女侍候,但昶帝喜怒無常,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實在不妙,最好快些走人。

我做好了離開的準備,誰知翌日一早,昶帝又將我叫了去。他的氣色明顯看著比昨日強了許多,拋開那喜怒無常的性子,倒也是個英武俊朗的男子。

“愛卿的藥,果然是神效。”

我一聽他改口叫我“愛卿”,突然有種不妙的感覺。

他挑了挑眉,施施然道:“朕,近來得了一個毛病,心裏老是想著一個人。”

說到這兒,他停住了,仿佛又思起那人,幽幽一口輕歎之後,英氣逼人的眉睫竟然凝結了一層悵然若失的輕愁。

我等了片刻,見他仍舊處於黯然銷魂狀態,便淡定地問了一聲:“不知那人,是男是女?”

向鈞嘴角一抽,咳了一聲。

昶帝回過神來,淡定地瞥了我一眼:“女人。”

哦,這便好。

“她不在眼前的時候,朕不管做什麼都沒心思,吃不好睡不好,眼花、胸悶、無力、發呆、幻覺幻聽、百無聊賴。”

我心裏哦了一聲,此乃典型性相思病,陛下的症狀還挺全乎。果然是飽暖思淫、欲麼,這厭食症一好,相思病便來了。

他撩了撩眼皮,橫過一記眼波,“愛卿,能治麼?”

我突然想起容昇的話,便多了個心眼,吞吞吐吐道:“這病,好治,也不好治。”

他不動聲色的問:“怎麼說?”

“若是她也因陛下而得此病,最是好治。”

“怎麼治?”

我望了望他身後的龍床,淡定道:“雙修一晚便可根治。”

向左使一臉通紅,顯露窘色。

昶帝皮糙肉厚的問道:“那,若是她沒得呢?”

“那就不大好治了。”

“到底有沒有法子?”

我遲疑了一下:“嗯,也有。”

他眼神一亮,坐正了身子道:“你說。”

我上前兩步,結果手還沒伸到昶帝的胸`前,就被一隻鐵掌握住了手腕,向左使臉上的紅暈還未褪去,但眼神已經冷冰冰的一團殺氣。果然是身手敏捷的禦林軍左使大人,隻是我看上去像是要行刺皇帝陛下之人麼?手無寸鐵的我對向左使擠出一坨苦笑。

昶帝揮了揮手:“無妨,讓她說。”

向鈞放開了我,我揉了揉手腕道:“若是喜歡一個人,相見的第一眼,便會在心裏生出情絲,情絲越來越多,細密糾結慢慢纏繞凝結成了一顆相思珠,嵌在心裏血肉相連。這時,相思珠凝成,相思病也已入骨,若想治愈,隻能挖去這珠子,自此以後便不再喜歡這個人。”

昶帝眉頭一緊,沉下顏色。

向鈞露出了一個“你瘋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