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出手相助,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救錯了人。
靖國公繼續添油加火:“那姑娘可是個狠心的,就因為信了自己父親所言覺得陳晉該死,便帶著一個同門去找了陳晉。她仗著自己是被陳晉看著長大的,叫陳晉一聲叔叔,便將陳晉約出來,還借口是難言之隱,讓陳晉毫無防備地遣走了身邊護衛的長夜軍。之後她傷了陳晉被長夜軍追殺,她也是直接拿同門擋刀才順利甩掉了長夜軍的人,若非你出手相救,她也不會平安回了秀隱山,之後再不出來,讓長夜軍想殺都殺不了……”
林歇打斷靖國公:“你不過就是想讓我替你殺她罷了。”
靖國公也誠實:“是。”
林歇告訴靖國公:“那晚就算我不救她,玉明闕也會跟著尋人蝴蝶找到她,她注定死不了。”
靖國公:“所以?”
林歇:“我會殺她,但不是被你說動的,而是為了陳大夫。”
靖國公起身走到亭子邊,仰頭看向漫天的星辰:“隻要能達到我想要的預期,我不介意你是為了什麼。”
林歇哼了一聲,第不知道多少次疑惑長公主究竟是看上了這貨什麼,心機深重,表裏不一,還是個玩弄人心連自己孩子都敢扔出去當誘餌的,且胃口還大:“若秀隱山的掌門真的成了你聞風齋的人,那秀隱山,也算是你的了吧。”
靖國公微微側頭,狹長的眸子看向林歇:“你若沒被養壞,長夜軍現在也會是我的。”
林歇嗤笑:“也不怕被硌了牙。你這麼貪心,君葳君蕤可知道?”
靖國公平靜地扔出一個炸彈:“他們知道。”
一陣夜風拂過,亭子裏突然變得安靜了下來。
半響,林歇才問:“……你說什麼?”
“他們知道了。”靖國公說:“上午阿葳回來,我就先告訴了她,告訴她我是聞風齋的齋主,告訴她長夜軍如今聲名狼藉是托了聞風齋的福,也告訴她正是因此長夜軍才能在短時間內不被裁撤。
“我還告訴他們,長夜軍幹的都是皇帝不願他人所知的事,一旦被裁撤,長夜軍將無一活口。可用替皇帝背負罵名的方式延長存活的時間無異於飲鴆止渴,待到整個朝堂對長夜軍的忍耐到達極限,陛下便會向長夜軍揮刀。
“她被嚇傻了,畢竟她才知道了你就是長夜軍的統領未央,哦不對,是前統領。她也問我你既然已經不是統領,能否避過此劫,我告訴她不能。”
林歇扶額,發出誠摯的問候:“你還是人嗎?”
“當然。”靖國公回答。
卻沒指明是“當然是”還是“當然不是”。
他接著道:“我和她說,我的處境也不妙,陛下對我已經不像原先那般信任——或者說陛下如今誰也不信,所以,她的爹爹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那個想法是什麼,林歇知道,所以靖國公沒有明說。而是直接說了君葳的反應:“阿葳聽後臉色很不好,應該是在害怕。”
林歇:“她才十二歲啊!”能不害怕嗎!!
靖國公也不在意林歇的控訴,他看向湖的對麵,仿佛看到了今天白天,在那裏站著的少女:“之後她來了這,在湖邊站了許久。我挺擔心她會跳進湖裏自尋短見,還叫了人暗中看著她,若她真的跳了,我便會讓人知道景央郡主失足落水而亡,隨後讓人把她送到無人知曉的莊子上去,好好關著。”
林歇抿緊了唇。
果然無論多少次,她都沒辦法理解靖國公那種近乎殘酷的理智。
也幸好,這世上存在著唯一能讓他無法理智的慶陽長公主,不然林歇真的死都不會和這種人打交道。
“她沒跳,我很開心。”
林歇閉上眼:“你快閉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