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小個子丫環提著一盞燈和一隻食盒,走到承元擱置衣服的石台旁,將燈掛在圍欄上的一根鐵絲上,再分放了食盒中的糕點水果。見承元的衣服破舊,上麵還有兩道細微的破口,丫環便將衣服拿了起來,帶走。

經過黑子身邊時,黑子叫住她:“你為什麼拿他的衣服?”

小個子丫環倒是善解人意,笑道:“我們小姐的貴客,怎能穿這種殘破的衣服,我稍後再為他拿一身體麵的過來。”

黑子哭笑不得,明初的衣服扔了,現在承元的衣服也被丫環拿走,豈不是……不等黑子默哀完畢,尖下巴丫環不悅地喊了一聲:“快啊,讓小姐等急了,當心吃不了兜著走。”

“是是。”

等三人走後,腳步聲漸漸息止,明初這才遊到了池邊,看黑子有沒有把她的衣服扔回來,可左等右等沒有音信,聽腳步是走遠了。

難道要她自己爬出圍欄找衣服?她這副光不溜湫的樣子見光死,萬一被人看到了呢?算了,還是等等看,黑子見過季書晴後肯定會回來。

等人送衣服的感覺,好絕望,但更絕望的,是她等衣服的時候還有人在說風涼話。

——“剛才你的泳姿,很好看。”

明初真想把這個人的嘴巴給割下來,他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功力實在太高了。

“可惜水霧太大,天太暗,我沒能看清。”承元就在她身後,悠閑地靠在池壁上,仿佛跟他同湯的不是一個女人,似乎他連半分漣漪也不曾激起。

而事實上,看見她的身影美人魚一般地遊弋在水中,當那霧氣為她的身影加持一層仙氣的時候,那種美妙給了他多麼大的動容,隻有他自己清楚。

她的背真好看,身上沒有一分多餘的肉脂,有些偏瘦,但也極好,濕透的底褲近乎透明,熨貼著她完美的臀部線條,令人不禁心弛神往。

他自認恪守男女大妨,從不敢對哪個女子動這種念頭,但當她跳入水中的那一刻,他仍然看直了視線,以至於忘記提醒她,或者是,他不忍打斷彼時美好的畫麵,而不願提醒吧。

明初憤憤地遊了過去,等離他近了一些,抄起水就往他臉上潑,“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相信你沒看到我,為什麼不阻止我,你看到我遊泳為什麼不出聲?”

承元閉上眼睛,抬手擋著潑麵而來的水,“我本想偷偷上岸,但動作不便……”

“找借口,你就是故意的,”明初沒耐心聽他解釋,一個勁地往他身上潑:“你動作不便,你眼睛方便,偷看我的時候在想什麼呢?”

“郡主誤會了,屬下不敢對郡主有任何非分之想,當時確實想不動聲色離開。”

“別跟我郡主郡主的,隻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我是明初,你隻是承元,你自己說吧,怎麼贖罪?”明初怒氣難消,含憤地問道。

承元羞愧地垂下頭,誠懇地道:“全當是我的錯,請明初小姐責罰。”

“偷看的嘛,一般有兩個下場,”明初見他軟如冬柿,自然是要捏他一捏,她的確不能殺了承元,但懲罰是必須的,“一個下場比較淒慘,如果偷看的是富貴人家小姐,輕則挖眼重則喪命。還有一種,就是那家姑娘嫁不出去了,同時偷窺的那賊本屬無意、而且還看得過去的話,就把丫頭許配給他,將功折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