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就來了,鬧那麼大動靜。”季夫人眈了安樂侯一眼,“你看書晴的銀衛不順眼,也用不著派兵圍他們,我一聲令下,他們還敢跟你造次不成?”
季賢撩袍進門,氣乎乎坐在季夫人對麵,一口氣喝下一杯溫熱的茶,“夫人介意的話我讓人把他們放了就是。”
“侯爺啊,他們是我一手訓練,可說個個精英,今後必能派上大用場,太苛待了可不行,”季夫人話一停,問道:書晴呢?”
“那個臭丫頭,居然鼓動我造反,我讓人送她去湖心別院休息去了,不見她不煩。”季賢抬眼瞧了瞧季夫人,“你一點也不生氣?”
季夫人嫣然笑笑,“女兒是自已養的,丈夫是自己找的,不氣。唉,聽說侯爺你約了王少安過來?”
“是啊。”季賢忽然繃起了臉,沒想到什麼都瞞不過夫人。
季夫人欠身給他沏了一杯茶,“我了解侯爺的擔心,是想勸說王少安幫咱季家一把。”坐回後,季夫人也執起麵前的一盞紫砂杯,緩緩喝下醇香的茶水,杯子後方,是她深不可測的眼瞳。
到了約定時間,明初和承元等四人如約來到澤恩寺山下,來之前他們已摸到了澤恩寺部分情況,得知安樂侯新調派了八百兵力,增加了他們澤恩寺一行的風險,但在這種各方麵都不利自己的局麵下,承元依然一意孤行,冒死也要赴約。
今日陽光充足,大雄寶殿熠熠生輝。
明初和承元、黑子一起到來的時候,季賢和夫人正站在寶殿前向他們張望。
不同於之前外緊內鬆的守衛狀況,這時寶殿周圍全是士兵,個個軍容肅穆,嚴陣以待。
進山門前,三人就已被下了兵器,如果這一趟是局,他們幾乎沒有籌碼可以活著走出去。
“侯爺好,”明初客氣地向兩位伉儷拱手問好,“這位姐姐傾國傾城,想必就是季夫人了吧。”
季夫人聽得樂開了花,嘴上卻還嗔怪:“以書晴來算我足比你長了一輩,你居然叫我姐姐?”
“是是,對於夫人我向來有所耳聞,今天見到本人,才知傳聞蒼白,市井粗鄙之言,難描夫人風姿之萬一。”明初說著,又連連向他二人作揖,做足了晚輩的謙恭姿態。
“瞧這嘴兒甜的,”季夫人心情大好,親自迎了過來。
承元和黑子也都向二位一一問好,雖然季賢的臉色不太友善,但相見的場麵還算和諧。
今天佛門的大雄寶殿成了他們的談判場,今日一見,事關著晉南生死,黔城十一郡命運,甚至於整個大盛朝的版圖格局。
巍峨的寶殿內,五人席地對坐,中間有一張矮幾,上麵擺著簡單的茶具。
季賢的話不多,沉默中隱含著危險的企圖。承元從季賢那兒回過目光,再看向了季夫人,季夫人倒是滿麵和氣,全程笑容,不停在和明初說著客套話。
“我早有聽聞,說晉南王家唯一的郡主自幼就被送進了庵堂,轉眼多年,真想不到如今已長成這般水靈清透的大姑娘。”季夫人親手為各位沏茶,笑道:“難得出身佛門,還能言善語的,一點不刻板,著實令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