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羽低頭攬住她,不言不語。

“噓嗚嗚嗚嗚——”

長哨響起,空中一個黑點漸近,大雕一聲長鳴,落地帶起一陣疾風。

蘇念羽抱起冷舒雲,在她顫動的睫羽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溫柔得幾乎要讓冷舒雲沉溺,此生此世再不醒來。

可是她不能啊……傳說被中下情蠱的人,永生永世都會中這詛咒,世世情深不壽,無法可破。

這種虛無縹緲的傳說,卻是真的……可是他愛的永遠不會是她,隻是那個不斷輪回的為他中下情蠱的人啊……

可是她不悔。她隻要那人愛她就好。

她不貪心,隻求這一刻的溫柔纏綿,可好?

===============================================================================

君國皇宮

京城明令禁止街道策馬,除四品以上的官員可乘軟轎,就隻有科舉殿試後的策馬□□了。

然而今日,卻先後有人策馬疾奔,這時又有人乘銀絲皎月流螢羅紗帳的轎子進了皇宮,叫冷清了多日的街道上所餘不多行色匆匆的行人詫異不已。

轎子一直進了皇宮,直到皇帝居住兼職禦書房的北華宮才停下來。

顏色秀麗的侍女揭開了羅紗帳,華衣清寒俊美無鑄的男子神色冰冷,踩著下人的脊背下了軟轎。

少年天子攜一幹鐵血忠臣恭恭敬敬迎在北華宮殿前,見到白衣男子一拜到底,朗聲道,“求先生救我君國!”

一幹身居高位的君國死忠也隨著少年天子一拜到底跪伏在地,額頭重重磕下,見了紅,“求先生救我君國!”

白衣男子沉默不語,看著少年天子帶著一幹忠臣拜了又拜。直至聲音帶啞,血色染過了白石地磚,看見一群人依舊神色誠懇,眸中沒有絲毫怨恨,才上前一步扶住又要拜的天子。

“吾助爾等。”

聲音冷冷淡淡,直冷到人心底,君國的天子卻如聞天籟,臉上掩飾不住的喜色,語氣雖然凝重,卻還是壓抑不住的驚喜,天子後退一步行從師之禮,道,“子惠多謝先生!”

“不必。”黎九寒眼眸掃過天子,淡淡道,“不過欠了楚驚鴻一個人情罷了。”

言下之意,不要感激他,要謝就謝你們家攝政王吧。

……誰讓他是男主。

黎九寒看了眼恭敬如初絲毫不減的少年天子,墨眸中一閃而逝一絲讚賞。

年紀輕輕,隨無太深城府,但就這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禮賢下士的風範,便可成一代明君。

天色漸深。

黎九寒望向西北方向,那是戰場。

該啟程了。

===============================================================

黃沙漫天,狼煙四起。

戰爭是殘酷的祭奠,血流成河。將士多多少少都受了傷,有人被割下臂膀,有人從此少了一條腿。也有人目眥盡裂,再也不能閉上眼。

君國慘勝,死傷了十萬將士。可是君國的將軍卻知曉,這一仗,他們敗了,敗了……

可是他不能顯露出一絲一毫的頹廢,他隻能把深沉的悲痛埋在心底,然後指揮所餘的將士繼續進行這場戰爭。

這場……不可能勝利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