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聲說:“晴舟謝謝你,開頭你帶我來,我看你臉上挺糾結,好像不大願意,原來,你是在求一個追不上你的人來幫我。”
“我想得出你心裏多別扭,你不用這麼委屈。”
蘇晴舟冷笑:“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委屈了?”
我說:“你對我這麼好,帶我找石老大,應該不純粹出於佳佳的交代吧?你心裏也不希望我受到傷害。”
她又冷笑:“你哪隻眼睛看到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了?”
我被堵得無話可說。
可她的手還拉著我,這已走出去兩三十米,好像舍不得放開。
她咬牙切齒:“我告訴你王濤,你不要自作多情,別以為我會對你有什麼感覺。我隻對女人有感覺,而且在女人中,我隻對佳佳有感覺。”
“正因為她希望你好,你確實又幫了我們的忙,我才會這麼對你,你可別以為我看得上你。就算我喜歡男的,也看不上你這種孬種!”
我火了,用力甩開她的手。
“你特麼哪隻眼睛看到我孬種?老子不孬!就算是有一百個陳慶一百個白板,我都頂了!謝謝你關心,以後不用你這麼照顧我!”
我大步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背後還隱約傳來石敢當那撕心裂肺的吼叫:
“傷離別,離別雖然在眼前,說再見,再見不會太遙遠……”
這還唱起來,唱得鬼哭狼嚎,透出無比的悲愴。
他不念詩,改唱,估摸是他情緒更激動時的表達。
走出老遠,我扭頭一看——
蘇晴舟還站在那。
雙手掛在褲腰上,微微仰頭看著天空。
雖然隔得太遠,看不見她臉上什麼表情,但我感覺到她身上散發的一種莫名氣息。
這種莫名,我說不上來,但感覺挺憂傷,有些無奈。
我忽然心中一痛。
我剛才是不是太決絕?
不管她為了徐佳佳,還是不想我受傷害,她這麼做,哪怕姿態比較高大上,我都該感謝。
事實上,你不該傷害任何一個真心想幫你的人,哪怕她居高臨下,但都為了你好。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好馬不吃回頭草,我都走出這麼遠,也不想再走回去。
我掏出對講機,聯係了霍德強他們。
五分鍾後,在宿舍裏,大家都回來了。
一個個沒精打采,臉上透著恐懼。
我這一問,不出所料,他們也聽到風言風語,有人傳白板和陳慶強強聯手,正在找辦法,能夠不露痕跡地製造意外,把我們給幹掉。”
比如趁半夜我們睡覺,往宿舍裏潑汽油,然後點上一把火。
劉英雄滿臉灰暗:“旁邊幾個宿舍的哥們聯係宿管和輔導員,想要調離,免得遭池魚之殃。”
郭小溪嗬嗬一笑:“豈止周圍幾個宿舍,一層樓的都差不多了。”
劉洋咬牙切齒:“他們就這麼大膽,學校領導不管?”
霍德強說:“管又怎麼樣,管肯定會管,但這捕風捉影的事兒,就算找到白板和陳慶,他們會認賬嗎?當然各種抵賴!”
劉洋更憤憤不平:“他們也不想想,真敢這麼做,警察首先找的就是他們,以為討得了好?還不是得進監獄,甚至被槍斃,這好歹也是個法製社會!”
我搖搖頭:“首先,他們不一定真會這麼做,純粹就是嚇我們;第二,就算嚇我們,肯定也會有可怕的行動,不管怎麼樣都要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