謐凡的眼睛平靜地看著他。“既然身上各有一半的血緣,那麼決定它屬性的關鍵,便不在於它是有誰生下來的。在我看來,素素有血性,它就是一匹狼。”

一抹複雜的情緒流過朗素的眼睛,他微微勾起嘴角。“好,從今天開始,它就不是狗了。”

白謐凡見素素已經找到了主人,便抱拳說道:“那麼,朗兄,好走不送。”他轉過身就走,沒有絲毫猶豫。

“等一等。”朗素叫住了他,“你雖然禮數很到位,但我總覺得你有點討厭我。”

白謐凡轉過頭,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因為你的名字裏,有個‘宿’字。”

“……啊?”朗素納悶了,他名字裏有個“素”字又怎麼了?剛想開口問問,白謐凡卻已經走遠了。

白謐凡雖然還僅僅是個少莊主,可他對自己的身份認識的很清楚。麵對陌生人的搭訕,他通常都是警惕大於友好的,所以,他方才對待朗素的態度並不隨和。

在他瀟灑地轉身,遠離朗素之後,白謐凡便走到河邊開始洗衣服。他畢竟還是嬌生慣養的大少爺,洗這十件衣服比練一天的功還累。衣服上的汙漬總是搓不掉,煩躁的白謐凡就把衣服浸到水裏,手提兩個角,讓衣服在水中晃來晃去。

他洗得滿頭大汗,衣服還沒洗好。白謐凡直想把衣服的汙漬處剪了,穿一身窟窿也比這強。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等他意識到的時候,身上唯一的一件幹淨衣服就這麼被坐髒了。

白謐凡懊惱地擦一把汗,笨拙地把洗得湊湊合合的衣服擰幹。等他都洗好了十件衣服的時候,自個也被衣服上的水澆了個半透。

他忍著濕衣服帶來的不適感,迅速找來了很多枯草杆,把它們搓成了繩,係在兩棵樹中間。他把衣服都晾在了繩子上,從遠處看,白花花一片甚是惹眼。白色的衣服乖巧地搭在繩子上,隨風微微擺動。

白謐凡滿意地點點頭,隨後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脫了,麻溜地跳進了河裏。他一邊無聊地遊著,一邊靜靜等待自己的衣服變幹。

宿禦玦,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山這麼大,宿禦玦本來也沒抱著能找到白謐凡的念頭。可他剛一上山,就看見遠處大片白色,還飄來飄去,生怕宿禦玦的眼球沒有被它吸引。

宿禦玦環著肩,靜靜看著河邊的白謐凡。白謐凡似乎有點困了。宿禦玦看著他的小腦袋一點一點低下去,又陡然清醒,頓時抻直了脖子。結果沒幾秒種,頭又歪了。白謐凡的嘴巴微微張開,一絲口水流下了他的嘴角。他無意識地咂咂嘴,發出幾聲呢喃。

終於,白謐凡忍不住困意,身子一歪,整個人就倒了下去。頭直接砸進了水麵,白謐凡恍惚間無意識地猛吸兩口河水。

白謐凡登時嚇醒了,他的雙手一陣撲騰,想要趕緊站直。可河底滑得很,他耽擱了一會,好幾口水又爭著湧進他的鼻腔。

這時,一隻有力的手抓住他的胳膊,把白謐凡拽出了水麵。

白謐凡心有餘悸地咳嗽著,向對方投向感激的眼神。

下一秒,他呆滯了。

宿禦玦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他的左手仍然扣在白謐凡的手臂上。

白謐凡風中淩亂了。啥玩意兒!怎麼會是他!

宿禦玦什麼話也沒有說,視線卻一直鎖定在白謐凡的下方。

白謐凡順著他的眼神低頭看一眼,頓時臉更黑了。河水那麼清,宿禦玦什麼都看到了!他還光著呢!

他立刻用手護住小小白,抬頭瞪著宿禦玦,努力讓自己的眼富有殺氣。“你看什麼看!”

宿禦玦盯了半晌,緩緩道:“挺秀氣的。”

凸(艸皿艸)秀氣泥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