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衡意味深長的咧嘴笑,露出整齊的八個牙齒,很欠扁的說:“真高興嫂夫人的眼中隻有我。”
總是刻板正經的魯衡第一次不正經的調侃讓嶽秀姌氣得想賞他一頓胖揍。
“還不走?”
前方傳來男人低沉又冰冷的提醒,嶽秀姌對魯衡握起拳頭憤憤的空揮兩下,提起裙子便追隨男人而去。
出了院門,迎麵就看到澹時寒背向這邊,似乎在和誰說話。
嶽秀姌好奇心大起,放輕腳步慢慢靠近……
“寒哥哥,我好想你啊。聽下人們說你去了落富村,那裏不是被一把大火燒毀了嗎?不知道我的家還在不在。”
嶽秀姌立時躲到旁邊的矮樹後麵,瞠目結舌的盯著前方十步之外的少女。這不是趙淑柔嗎?她不是咬斷舌頭嗎?怎麼突然會說話啦?舌頭咬斷還能再生嗎?
越想越覺得詭異,嶽秀姌抱著雙膝蜷縮起身子來,屏住呼吸,偷聽……
另一邊,趙淑柔嗲嗲的嬌音兒,小手試探的伸出來抓住澹時寒幹燥溫暖的大手,“寒哥哥,你怎麼不理我啊?”
澹時寒冷漠的垂斂鳳眸,厭惡的甩開手,“滾出去。”
“寒哥哥,你太無情了。”趙淑柔半仰起頭來,嬌媚的笑著。
“一個咬斷自己舌頭的人突然說話了,看來你已經做好下地獄的準備。”澹時寒諷刺的冷笑,拿出一塊白絹帕擦拭被趙淑柔握過的手。白絹擦過修長的手指,明明沒有留下任何髒汙,卻被棄之旁邊的汙水溝裏。
趙淑柔扭頭看著那塊白絹,哀怨的問:“寒哥哥,難道你一點都不留戀我們曾經的幸福嗎?”
“我們有過幸福嗎?”澹時寒譏笑出聲,“你敢把你親妹妹送來柳宅做替身,誘導她咬斷舌頭引起姌兒的憐憫。趙淑柔,你以為自己的計劃天一無縫,卻沒有發現你親妹妹從進到府裏的第一刻起就露出破綻。”
趙淑柔心尖一跳,故作鎮靜的反駁,笑說:“她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又是心靈相通的親姐妹,一舉一動如同一個人。你能看出什麼破綻來?”
“眼神。”
“眼神?有什麼不同嗎?”
趙淑柔動動靈活的瞳仁,饒有興味的盯著男人。她從懂得男女之情時便偷偷喜歡他,直到他娶了啞巴也未曾停止過。她,一定要得到這個男人,不管付出多少代價。
澹時寒雙手背在身後,打上而下的打量著趙淑柔,麵前的少女已不再如當初在落富村時那般天真爛漫,此時她的心是肮髒的,積累了太多的謀算、太多的邪惡、太多的陰狠。比起趙淑柔,他的小妻子也喜歡謀算著什麼,可嶽秀姌從未害過好人。
“寒哥哥,別這樣盯著我看,我會害羞呢。”趙淑柔摸摸發燙的臉頰,含羞帶怯的垂瞼,矜持的往前移動蓮花小腳,直到頭頂撲來男人濕熱的氣息。她微微抬頭,深情凝望男人冷漠的鳳眸,“寒哥哥,我喜歡你。我不要名份,隻要留在你身邊,為你生兒育女,與你白首到老……寒哥哥,我願意給你。”
澹時寒陰森冷笑,譏諷道:“可惜,我不願意要你。”
趙淑柔頓時臉色鐵青,垂在身側的雙手攥緊成拳,她惱怒的瞪圓眼睛,氣呼呼的質問:“澹時寒,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外祖父家在京城有錢有勢,若我說你糟蹋了我又不肯娶,外祖父家一定會派人來殺了你。”
“丞相家的管家是你的外祖父吧?”澹時寒嘲諷意味十足,“不過是丞相的家奴,竟敢狐假虎威,欺害百姓。看來,我要請魯衡回京稟明丞相,讓丞相好好的管教管教家奴,別毀了丞相大人的威名。”
“你……你怎麼知道?”趙淑柔大吃一驚。她爹當年來到落富村,沒有人知道他們一家人的底細。來落富村之前她的娘已經死了,所以落富村的人根本沒有見過她的娘,也從來不問她娘以前是誰家的閨女。沒想到澹時寒竟然知道,而且……“你暗中調查我們?”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爹就是丞相派來醉花鎮十人中的趙六,六猴子。”
澹時寒冰冷的鳳眸盯著趙淑柔變化豐富的表情。可見他猜測是對的,趙村長根本沒有失蹤,他一直留在醉花鎮,而且同李老歪的惡婆娘有染。其實,趙村長與李婆娘早就相識,都是丞相派出來的人。
“什麼?趙村長是六猴子?”
嶽秀姌從矮樹叢後麵竄出來,幾步跑到澹時寒身邊,睜大水汪汪的眼睛打量趙淑柔,點點頭,“果然是真貨。那個假貨怎麼瞧都是善良的孩子,怎麼可能幹出勾引人夫的事情呢。”
“嶽秀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趙淑柔氣得叉腰瞪眼。
“意思就是……你天生狐媚子,別人想學都學不來唄。”嶽秀姌故意加重“狐媚子”三個字的語氣,立即招來兩記惡毒的瞪視。
嶽秀姌譏諷的哼氣,抱住澹時寒的胳膊,撒嬌說:“相公,這個髒女人留在府裏不知道會禍害多少年輕力壯的小哥哥們。不如毀了她的臉,看她還敢不敢隨便勾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