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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秋膳閣回到客院,楊九娘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麵壁思過。她覺得自己有罪,不該有犧牲嶽秀姌,保全方梓依的自私想法。
周子禹接到家裏的飛鴿傳書,立即騎快馬趕回家去。
方梓依被楊九娘斥回自己的屋子裏去麵壁思過,想想她錯了哪裏,然後找機會向嶽秀姌和澹時寒道歉。
似乎所有人都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唯有方睿武像個遊手好閑的人在村子裏晃悠。
漫無目的在村外的田地裏找些有趣的東西。突然發現幾隻打洞的田鼠,方睿武來了興致。用隨身的匕首把一根樹枝削尖,彎著腰在悄步在田壟裏找田鼠洞。
他站在離田鼠洞不遠的地方,用力跺腳,在數裏默數十個數。
洞裏的田鼠嚇得先藏在裏,等到頭頂的地麵沒有動靜,田鼠才放大膽子跑到洞口露出一個小小的頭察看四周的情況。
然而……它作死的行為終於得到回抱。
方睿武叉著腰,高舉手裏的樹枝,上麵串著一隻垂死掙紮的肥碩大田鼠。
“跑?你當爺爺是吃素的?”手指敲敲田鼠的肥碩身子,方睿武大步往下一個鼠洞走去。
閑得蛋疼的方少將軍就用如此白癡加三級的跺腳方法,先把田鼠嚇得心肝顫,再用削尖的樹枝一插一個準、一插一個準……
半個時辰之後,方睿武舉著三根“田鼠串”大步往田壟子上麵走。
“方大哥,你和田鼠有仇嗎?”
“沒啊,就是閑著難受。”
方睿武舉著自己的三串戰利品,慢慢走來。看到澹歆茹一身淡粉色襦裙,配上她白皙的臉,他竟眼波閃動,心底隱隱升出一抹衝動。
“澹家二妹子,要不要吃烤田鼠?”方睿武豪爽的把三串死懨懨的田鼠擺到澹歆茹麵前,很有經驗的說:“我在軍營裏是烤田鼠的好手。我烤得田鼠絕對比別人烤得好吃。”
澹歆茹捂著嘴巴,聽到他嘴巴裏說出的那個“烤”字,再想象一堆身披鎧甲的男人們圍在篝火邊喜滋滋的啃著烤老鼠……
“嘔——!”
澹歆茹跑到一邊幹嘔,恨不得把胃裏的酸水、苦水都吐出來。
“澹家二妹子,你這是怎麼了?”
“還能怎麼,把你的老鼠串拿開。”澹歆茹火大的吼著,看到方睿武手裏的田鼠串,心裏一陣發麻。
方睿武一看她如此反感,立即跑去田壟邊的雜草叢裏把田鼠串拿土埋了,又借用村民的水桶洗淨手,才跑回來察看澹歆茹的情況。
吐了一會,感覺嘴巴裏酸酸苦苦的,澹歆茹氣息不順的坐在一堆雜草上,大力拍著胸口順氣。
一瓢水出現在她的麵前,澹歆茹眯起眼睛,順著伸來的胳膊看去,隻見方睿武一臉歉意的皺眉瞅著她。
“喝點水吧。”方睿武覺得很愧疚。他那三串老鼠把人家姑娘給嚇吐了,害得人家姑娘身體不舒服,真是該自打十軍棍。
澹歆茹瞪了站在麵前滿臉愧色的男人,拿來水瓢猛灌一口,竟發現水是溫的。
抬頭瞧著男人略顯緊張的表情,不知怎的,她心裏竟特爽。就像嫂子說的,終於看到一個聰明的男人變傻X,特爽歪歪。
估計她那聰明無敵的大哥在嫂子麵前,也有傻X的時候,所以嫂子才有如此頓悟。
“我找王大春要了點熱水。”方睿武尷尬的搔搔頭,以前他可沒幹過這種討好姑娘的事情,連他的親娘和妹妹都沒有受過這種待遇。
澹歆茹點點頭,覺得認識很久的方睿武有點大哥哥的樣子,挺會照顧人的。
“你把水喝了吧。我還要把瓢給王大春送回去。”方睿武不好意思的說。
澹歆茹也不忸怩,一口氣喝盡水,又拿袖子擦擦下巴上的水漬。
“給你。”把水瓢還給方睿武,看著他拿著飄流一路狂奔的向著田地裏跑去。
看著那個比自家大哥還要魁梧的背影,澹歆茹不知怎麼了,臉紅心跳,手掌發燙。
“澹二妹子,你要回家嗎?”方睿武回來看到澹歆茹沒走,走過來好奇的看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突然的聲音嚇得澹歆茹猛然抬頭,對上一雙清亮的瞳眸,她呼吸一滯,傻傻的盯著他。
自打出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被姑娘盯著看,方睿武不好意思的說:“我送你回家吧。”
澹歆茹羞答答的點點頭,慢慢站起來,與方睿武隔著三丈的距離,一前一後的往澹府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