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推開房門,一個戴著墨鏡、口罩、帽子的少年緩緩走出,手中撐著一根不知哪裏拿的木棍,在小區其他人略帶詫異的目光下,沉默地走出了小區。
走到公交站台,林澤略顯迷茫地站在那裏,失去了視力和話語能力讓他很不習慣,這一切都拜那個惡魔所賜,而如今的他卻不得不為了這個惡魔鞍前馬後。
那一晚林澤真的想過一死了之算了,但他還不能死,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那太便宜那個惡魔了,他要複仇,哪怕概率再小,他也要為這一切複仇!
當然,這些情緒林澤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外露,因為他的肩膀上長著一隻眼睛,這是那個惡魔移植的東西,雖然他看不見,但也能猜到這是專門用來監視他的東西。
磕磕絆絆地從口袋中摸出一支筆,林澤在手心寫了一個數字,輕輕拉了拉身旁的人,又指了指公交站台,這些困難他都必須克服,否則被認定無用的他隻會被那個惡魔處理掉。
如今也隻能寄希望有人能理解並且幫幫他了,被拉的人奇怪地看了眼林澤,不會是什麼怪人之類的吧,對方連忙後退了幾步,遠離了他。
林澤微微沉默了一秒,嗅了嗅氣味,走向了下一個人,對於如今的身體素質他已經有所適應,完全可以說是一個小超人,各種聽力、嗅覺等機能大幅提升,如果沒有發生那樣的事,他本該高興才對。
至於打的,那確實更方便,可惜瞎子的自己現在根本用不了手機,畢竟他的嗅覺和聽力可作用不到手機這種電子產品上。
接連碰了幾個人,看到他的裝扮基本上都離的遠遠的,特別是林澤手背的猙獰疤痕,哪怕大熱天穿著長袖襯衫也難以遮擋完全,更讓別人覺得可疑。
“你想要坐這一路公交車嗎?”
終於一道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個黑馬尾少女走到林澤的麵前,駱欣怡有些好奇地伸出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她已經注意這個怪人挺久了。
見對方沒有什麼反應,看來確實是個盲人,他的家人呢?怎麼讓他一個人出來亂跑?連條導盲犬都沒有,太危險了吧!
不過這種比較隱私的事她一個外人也不好插嘴過問,交淺言深可不是什麼好事。
對此林澤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正巧我也坐這一路車,你就先跟著我吧,你準備去哪?”
林澤搖了搖頭,駱欣怡皺了皺眉,怎麼一直不說話,難道…是個啞巴,想到這她的目光越發同情,也有點佩服,難以想象是怎麼在這種痛苦中煎熬下來的?
“車來了,快走!”
等了好一會,駱欣怡連忙拉住林澤的胳膊往上走,並且還好心地幫他投了幣,對此林澤感謝地點了點頭,鼻子動了動,沉默地坐在一個座位上。
駱欣怡跟了上來,坐在一旁,眼中滿是好奇之色,這個怪人是怎麼這麼熟練找到空座位的,但緊接著她又想到了什麼,可能是熟能生巧吧,顧慮到這會不會有點揭傷疤,所幸沒有貿然開口。
一路上旁邊的少女都在那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林澤並沒有理會她,這也算是對這位好心人的保護吧,離他太近並不是一件好事。
坐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駛入市區中心,聽到廣播聲,林澤緩緩站起身,下了車,臨走前對方一臉高興地揮了揮手。
“認識一下,我叫駱欣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