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趙亞潔現在已經去日本了,一去就是三年,而她臨走的時候什麼承諾都沒有給你留下。這是你告訴我的。你先別忙著做決定,咱再分析分析,你再認認真真問問自己,看看到底該怎麼辦。咱從頭開始說,你已經去過她那個培訓學校很多次了,你對她撕心裂肺沒用,你應該大體上知道她對你是個什麼感覺。那麼多次了,你應該能從她的言談舉止中察覺到一些信息。她到底對你感冒不感冒?你不是說,好像還有一個人在追她,她還為那個人專門留了個手機號嗎,就從這一點看,你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並不算多麼高。而且這麼長時間,都是你一頭熱地給她發短信去她那裏看她,她從來都沒有主動發過什麼短信也沒有主動來鳳林看過你。最主要的是,她走的時候明確說了,不讓你等她了,三年以後什麼都說不定。咱現在綜合一下你們兩個交往的情況,看看你最後能夠如願的阻礙到底有哪些。第一,是你追她,不是她追你。她對你的態度一直都是不鹹不淡不冷不熱含混曖昧模棱兩可。第二,她出國了,而且,一去三年。出國這是一件很大的事。三年以後,她帶著幾十萬塊錢回來了,那個時候,她的身份就變了,她就不是現在的她了。第三,她爸爸是吳鎮派出所的所長,你爸爸是一個瀕臨倒閉的鹹菜廠的老板,是吳家村的廚子,兩家人的社會地位有差距。她爸爸是否已經為她選擇好了三年回來以後的路,也是說不定的。甚至,她爸爸在他的社會關係網中替她找好了老公,也是有可能的。第四,我們家庭的激烈的反對。你已經訂婚了。幾萬塊錢的彩禮已經送出去了。你要和趙亞潔在一起,就必須退婚。這裏邊非常複雜。弄不好都有可能出人命。你想想,你回家以後二話不說退了親,你爸爸媽媽怎麼辦,街坊鄰居怎麼看,女方那邊會不會過來鬧,你都要想想,假使出現了某種狀況,你該怎麼應對。第五,你要等他三年,你的意誌力是否足夠堅強。你第一次可以在七嘴八舌的唆使下糊裏糊塗定親。那當第二次來的時候,你會不會重蹈覆轍。三年啊,隻要是你回家過年,肯定又會有人過來給你說媒,你會不會再一次就範。再說,農村人結婚早,你這個年齡正是定親的時候,你這幾年都把媒人回絕了,那後來,就不會有人再幫你張羅這件事了。萬一,其實不是萬一,可能性很大,三年以後,趙亞潔回來根本就不待見你,而這邊,你又把所有人都得罪了,那你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你會不會到那時又去後悔?
其實回過頭來想想,趙亞潔在你心目中難道真那麼重要嗎?你那個未婚妻林萌萌是不是如你現在想的那麼糟糕呢?是不是因為趙亞潔的出現,讓你再看林萌萌的時候越看越不順眼?別忘了,別人再怎麼說,定親的時候,都是你最後拍板的,林萌萌當初也是你選擇的。
行了,我把我看見的你眼前這件事情的枝枝杈杈都擺出來了。你想完這些後,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我也不提什麼建議,提了建議也不管用,關鍵是,你真做了決定以後,出了什麼事情,你要站出來承擔。當然,你做了決定後,我就不好說什麼了,那時候,我就隻能支持你了。
吳鬆:哥,我崩潰掉了。我一頭撞牆上死了算了。啊……蒼天呀,大地呀,哪位神仙大姐過來幫我把他媽這件事情搞定呀。行,那我再回去想想吧,媽的,想他個昏天黑地日月無光。哎呀,娶個媳婦怎麼就這麼難呢?唉!
元旦後的第二天,吳鬆在又一次所謂的深思熟慮之後,離開鳳林,回吳家村踐行他在昏天黑地日月無光中做出的決定了。
因為吳柏犯事情被關進去的原因,我和李莎莎有了一些接觸。我去過李莎莎的住處幾次。那時候,吳月已經搬走了,是李莎莎讓她滾蛋的。聽李莎莎說,吳月曾跪在她床邊扇自己的耳光扇了一夜,求她能原諒她,她還真差點動了惻隱之心。
李莎莎的姑父也就是李慧文的丈夫在法院工作,他答應動用他的人脈關係想盡辦法把吳柏盡早從裏麵弄出來。李莎莎還求我不要把事情告訴家裏人,如果吳柏過年的時候回不了家,要滴水不漏地替他圓個謊,這是吳柏叮囑的。家裏人知道了幹著急,任何忙也幫不上,還不如不知道好。有李莎莎的姑父在裏麵斡旋,事情不會很嚴重,估計吳柏會很快被放出來的。
我是在一次去李莎莎那裏商量事情的時候,遇到吳秋香的。她正跟房東老太太也就是她女兒的婆婆聊天。
吳秋香看見我,先開口了。
“你弟弟的事情,我聽說了。好樣的,像是你爺爺吳越山的孫子。不管小柏什麼時候出來,我做主了,要是他不嫌棄,莎莎就給他當媳婦了。這有什麼了不起的,古時候人家表兄妹結婚那還不是過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