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風忙著給啥也不懂的郎澤寧掃盲,這是豇豆,那是辣椒,還有柿子樹、大白菜、葫蘆、南瓜……葉菜和黃瓜摘了就能吃,葫蘆剛結小果,上麵鋪了一層絨絨白毛,青綠可愛。又跑到池塘邊,見幾個女童鞋拿著釣魚竿釣魚,半天沒釣上來一條魚。徐春風“切”了一聲,說:“看我的。”跟佟哥要了一把魚叉,脫了鞋襪挽起褲腳站在池邊上。誰也不釣魚了,都往這邊瞅。徐春風屏息靜氣看準了,手腕猛地一抖,魚叉飛出,嘩啦一聲挑起一條大魚出來。女孩子驚訝地睜大眼睛,又叫又笑直拍手。
用魚叉捕魚是個技術活,一般人不會,其實徐春風手法也就是普通,在家裏跟兩個哥哥沒事時玩一玩,十次能叉中三次已經很好了,沒想到居然還在郎澤寧眼前顯擺一回。他提著魚叉,一手掐腰,挺胸腆肚頗為驕傲地對郎澤寧說:“咋樣?厲害吧。”郎澤寧由衷地點點頭,笑著翹起大拇指:“行。”連佟哥都過來誇他:“小夥子不錯呀,這魚算我請你們的。”
“哈哈,謝謝啦。”徐春風知道自己那點本事,能叉上魚百分之八十靠運氣,不敢再動手,把魚叉還給佟哥。冷不丁瞅見兩個人往山上林子裏走,背影像是封玉樹和一個女童鞋。他對郎澤寧一招手:“走,瞧瞧去。”金沙論壇
他一直跟封玉樹不對付,想盡辦法要使壞,郎澤寧無奈地笑著搖搖頭,也隻好跟著。
封玉樹身邊從來不少女孩子,和高晴分手之後又換了兩個。這次的是他們自己班同學,以前跟別的男生好,最近吵架,封玉樹趁虛而入,一定要攻下這座堡壘。
徐春風躡手躡腳走過去,躲在樹蔭裏,豎起食指對郎澤寧“噓——”,耳朵前湊。隻聽封玉樹語氣深沉,極為裝X:“他實在太不珍惜你了,如果是我,絕不會那樣……”女童鞋淚流滿麵,感動得不得了:“玉樹,我真後悔,真的……”
徐春風捂著嘴樂,偷偷退到一邊,拔□邊的樹枝亂草連撮帶擰,弄成長長的一條,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走回去,用力往封玉樹和那女童鞋中間一扔,扯脖子大吼一聲:“蛇!”
那兩個人正滿懷深情四目凝視,眼見就要親嘴,忽然不知從什麼地方飛來一條又長又軟又黃又綠的東西,緊接著聽到有人喊:“蛇!”女童鞋嚇得“啊”地尖叫,瘋狂逃竄,沒想到封玉樹比她跑得更快,撒丫子就沒影了,氣得她也顧不上什麼蛇不蛇的,破口大罵:“封玉樹,你個大混蛋!”
徐春風和郎澤寧大笑跑開,一直跑到斜斜的草坡上。此時草都還沒長高,剛剛冒出地皮,嫩綠嫩綠的一片。徐春風躺在絨草中間,長長吐出口氣,郎澤寧躺到他身邊。眼前就是湛藍的天,和悠悠的雲,涼爽的微風徐徐掠過,愜意而安詳。
徐春風拔下一根草棍,叼在齒間,閉上眼睛。陽光灑在臉上,給他的頭發、眉毛、眼睫、鼻尖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郎澤寧被這種溫暖的光暈所誘惑,情不自禁往前蹭了蹭,兩人頭貼著頭,姿勢親昵而曖昧。他緩緩呼吸著清新的空氣,覺得一切安穩而美好,忽然很想握住徐春風的手,就這麼躺著,直到地老天荒。
“哎榔頭。”徐春風問,“你是喜歡農村,還是喜歡城裏?”
郎澤寧沒有回答,反而問:“你喜歡哪兒?”他有種錯覺,好像一對情侶,問對方結婚之後搬到你家還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