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了！”
擠完地鐵跋涉二個小時，終於回到上京郊區出租房的王凡，躺在那裏半餉都直不起身子。
上班九小時，一天通勤早晚四個多小時，路上在耽擱一下，等回到家裏他已經是精疲力盡。
想著拿到手，稅後不足八千的薪水，可上京三環高達八萬一平的房價，王凡感覺到身體累心更累。
手機響了，看電話是家裏人打過來。
“小凡，有沒錢？家裏有點事還缺二萬塊錢，能打回來嗎？”
電話裏母親的聲音都在發抖，雖然極力壓抑著，可是王凡聽不出不對勁。
一陣威逼利誘後，王凡弄清楚了原委。
家裏有一些果樹，父親上樹摘果子的時候，不慎摔下來，小腿粉碎性骨折手術，可還差二萬塊錢!
出這麼大事情，家裏人都打算瞞著他？
自己這麼累在外麵奔波，不就是為了讓一人家過上好日子？
“媽，別急，我馬上打錢，一切有我……”
王凡安慰著母親，很快就做出一個決定，回家。
他在外麵身體累，心裏更累，三年也攢不下來上京一平方米的房錢，而父母在家更累。
就連摔傷腿斷了，都不敢告訴遠在上京的兒子，大家都在苦苦的熬著，這日子不是這樣過的！
一路火車王凡直接趕到縣醫院，父親王順個子高大，可此時躺在床上，無助的就像個孩子。
母親也有六十歲了，矮矮胖胖，可也攙扶不起來父親，看到身形挺拔，二十六歲的倔強的兒子王凡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時候。
兩位老人都哭了！
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後，王順終於出院了，他們找了一輛農用三輪車，裏麵墊了一些今年新稻草，又顛簸了將近三個小時。
這才回到了隨水縣吳店鎮王家村。
這還是九月農忙剛過，但是貧瘠的山村裏，幾乎沒有什麼年輕人，有的隻是一些老人和留守的小孩子。
王家村和隔壁周家村相鄰不遠，兩個村子居中靠公路的那邊，本來是一個小集市，以前賣一些日用品和村民自發賣農產品。
但是王凡一路走過來，原本都有幾千戶人家的兩個村，愣是沒看到什麼人。
就連路兩邊，原本還修建的格外氣派的二排二層的樓房，此時都是大門緊閉著，雜草叢生！
王凡的家在王家村的中間，門口有兩棵一人抱不起的大樟樹，樟樹下麵有光滑的大石頭桌子。
村裏人吃飯的是，最喜歡端著碗在那樟樹下聊天，羨慕王家出了大學生王凡。
可現在，王家村大半人家都是鐵將軍把門，王凡隔壁人家的院牆甚至都倒塌了，院子裏的草長了半人高。
“媽，村裏過年不是挺熱鬧的嗎？現在怎麼都沒人？”
去年王凡還回家過一次，以前的同學，兒時的玩伴還有不少人回家過年，村裏還很熱鬧。
但此時到處都空無一，讓人倍感荒涼。
“都去外麵討生活打工去了，都是過年才回家，家裏要不是你爸出了這事，你也不會回來，要不，過些天，你在出去找工作？家裏穀子才一塊多錢，你一個月工資，可以買幾千上萬斤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