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的溫度滾燙得嚇人。
昨天她因為怕疼,拖延了上藥的時間,今天還打了兩針疫苗,發燒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隻是沒想到會燒到將近三十九度這麼厲害。
她翻身想下床去拿退燒藥,結果腿又痛又酸軟,差點跌到了地上。
還打翻了床頭櫃。
阮念眼睛有點花,拿過手機,翻找著丁心的電話。
她手機裏的通訊人幾乎為零,在第一位的就是丁心。
往下一點,就是才保存了號碼不久的洪城。
阮念在屏幕上亂摁。
“嘟嘟嘟”的等待接通聲響起,她也不知道等會兒接電話的人,到底是不是丁心。
等接通了,她額頭靠著牆:“丁同學,我有點發燒,你幫我買一瓶退燒藥帶進來可以嗎?”
那邊沉默了片刻。
“……丁心?”阮念以為自己的聲音太小了,又重複了一遍,“你可以幫我帶一瓶退燒藥嗎?”
男人磁性的聲音十分穩定:“可以。”
說完後,不緊不慢地補充了下半句:“但我沒有鑰匙。”
“可是我現在不方便開門……”阮念有點頭暈。
她努力地想了想:“哦,我記得物業那裏有備用鑰匙,你說我的名字和門號,我給他們打個電話通知一聲。”
“好。”季晏洲的語調幾乎沒什麼波瀾。
她用鼻音輕輕一哼,像是催促,卻更像是撒嬌:“你一定要快點來哦。”
……
掛了電話,季晏洲將手機還給洪城。
“洪城,”季晏洲看了眼沙發上正在玩逗貓棒的英短,不露痕跡地皺起眉:“貓給你養了。”
洪城毫不意外。
貓達到了目的,對季晏洲自然就沒有要養的必要了。
況且這隻貓不知道為什麼特別怕季晏洲,不跟他待在一起反而是好事。
洪城將貓抱起來,上下打量:“我記得昨天這貓好像有名字,是不是叫軟……”
“現在沒了。”
季晏洲側身,視線落在貓身上。
貓咪像是感知到了,立刻將自己裹成了個球。
男人對於自己恐嚇小動物的行為並不在意,聲音一低,“下次找一隻她喜歡的,再叫這個名字。”
洪城:“……?”阮念不會懷疑嗎?
可沒等他問出這個問題,季晏洲已經邁開長腿,大步離去。
…………
季晏洲推開臥室門的時候,正好看見縮在牆角的阮念。
她將被子扯到地上大半,腦袋枕著床沿,眼睛蒙蒙地看著他,一副半睡半醒的模樣。
男人傾身,手指碰了一下她的臉。
確實有點燙。
阮念的臉頰蹭了蹭他的手,梨渦甜甜地抿唇笑:“你好舒服呀……”
季晏洲眼底一暗:“抬頭,吃藥。”
他知道阮念怕苦,特地挑了膠囊,送到她唇邊。
阮念張嘴咬了一口,膠囊裏的苦味蔓延到他唇上。
她皺起眉,“太苦了,不吃。”
唇一張一合,柔軟地擦過他的手指。
季晏洲略一失神。在聽到阮念的話之後,這才收回手,重新拿了兩顆。
一向倨傲冷貴的季總幾乎沒對人說過軟話,聲音扯得有些不自然:“……乖,這個不苦。”
“我知道你在騙我,”阮念閉上眼睛,“不吃!我說不吃就不吃。”
阮念對他一直安靜乖巧。隻有生病燒糊塗了,才會露出點小小的、真實的嬌氣。
“我要喝奶茶。”阮念忽然冒出一句,她水霧彌漫的眸子看著他。
“不行。”
阮念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不鬧了,聲音沉悶:“那我要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