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
她低頭看著那顯眼的一排紅字, 陷入了片刻的疑惑。
這跟兩分鍾前說的話不一樣呀。
“這個事情其實是這樣的,季先生呢,他嘛……就怎麼說呢……他這個情況可以說是很複雜的。”
醫生望著診斷書看了一會兒,然後才從善如流地吐出一大堆專有名詞。
他解釋了將近五分鍾,最後終於下定論道,“——所以,隻要您好好遵循醫囑照顧季先生,是不會有太大問題的。”
阮念沒太聽明白醫生的話:“可是我……”
“我讓洪城送你回去。”季晏洲低頭解掉病服衣袖上的袖扣,淡漠地道。
醫生也一邊搖頭一邊歎息:“季先生這場病可真是無妄之災啊!他一向煙酒不沾,怎麼會忽然喝了酒,誘發了這樣的病?哎,說來也真是奇怪。”
阮念從內心裏拒絕照顧季晏洲。
他是出了閃失,就是一百個她都賠不起。
可是季晏洲一臉看透了的冷漠,醫生話裏話外的責備,都令她很心虛。
阮念吸了吸冷空氣,最終還是愧疚占了上風。
她站在他麵前,腦袋垂得像個乖學生:“季晏洲,都是我的錯。我會……”她的聲音又小了一點,“我會盡力照顧好你的。”
季晏洲嗓音平緩:“說到做到。”
他始終很平靜,看上去並沒有很相信她的話。
醫生將阮念拉到病房口,貼心地給她說了一遍醫囑。
說到最後,他又著重強調道:“……還有一件事就是,如果想要季先生盡快好起來,請您務必要對他寸步不離。不然如果有什麼異常,導致病情加重,說不定住院時間就會拖得更長。”
阮念的腦袋點啊點。
其實醫囑也不太複雜——不能讓季晏洲接近香菜和魚,不能離他太遠,要隨時關注病情。
以及,就是要給予季晏洲非常、非常、非常明顯的關心。因為醫生說能讓季晏洲感覺到關懷,減輕心理問題對病情的影響。
等醫生離開了,阮念轉身推門走進病房,正好與季晏洲四目相對。
季晏洲:“我餓了。”
“你想吃什麼?”阮念問。
“白粥,”季晏洲似乎正在打量她,說完後又淡淡補了句,“你來煮。”
阮念放在門把上的小手一頓。
她溫順的黑瞳仁微低,善意地提醒道:“可我做得真的真的很難吃哦。”
季晏洲將唇抿成一條深刻的曲線,無聲地看著她。
阮念被他這個眼神看得很心慌。
她怕他誤會,連忙澄清:“我不是推卸責……”
季晏洲閉上眼,靠著床背,仿佛並不想聽她的解釋。
阮念不得不答應了:“我現在趕到附近的那個影視城,借個小廚房給你做了送過來。就、就是時間有點久,粥可能會冷。”
聽到時間有點久,季晏洲蹙了蹙眉,睜開眼,摁了下床邊的呼叫鈴,聲音冷淡地道:“一碗白粥。”
沒過一會,就有人將熱粥送了過來。
阮念小心翼翼地將碗放在床頭櫃上。
趁著這難得的靜謐,她終於有機會向季晏洲問出心裏好奇的問題了:“季氏不是在京城有私人醫院嗎?”
這是前幾天丁心給她閑聊時科普的八卦。
說那家私人醫院就在郊區的某座山上。而且,那座山都是季氏的私產,半山腰是他的莊園。
季晏洲雲淡風輕地回答:“前幾天拆了。”
阮念充滿期待地眨巴著眼睛:“那私人醫生,或者護士……”
“辭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