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柳氏猛然瞪大眼睛,使得她暗淡無光的眸子多了一些神采。
“但願是我多慮。”雲溪搖頭,卻是想到了當日她胡言亂語,崔氏眼底的慌亂來。
柳氏卻垂下頭,有氣無力模樣。
藥碗被發翻了,她得重新熬一碗過來。
柳氏再次喚住她,“別忙活了,沒用的!”
雲溪轉頭看她,見她臉上灰敗更甚,不由有些淒涼。
“當時,父親本打算分兩畝茶田交給你做傍身產業的,可是因為二房三房從中阻止一直沒能定下來。”
柳氏許久沒說過這麼長的話了,顯而易見,她想要雲溪幫她查清此事。
雲溪站在門口看她,看著柳氏咳的撕心裂肺的模樣,實在不知如何該拒絕一個將死之人。
可是,事情已經久遠,死者已死,她即使有心怕也是困難重重。
“求你!”柳氏見她模樣便猜測出來,取了帕子下來,帕子上一團殷紅的血跡尤為明顯。
她卻沒注意到似得,依舊看著雲溪。
“我怕是!”
“你難道不想洗清罪名嗎?”柳氏嗆聲開口,語氣略急,再次咳的死去活來。
“或許我可以救你!”雲溪終究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
“不必!”柳氏卻笑了起來,斷斷續續道,“我活的夠久,是該去陪他們爺兩了。”
雲溪張嘴,想說什麼卻終究什麼都沒說。
她轉身離開,柳氏虛弱的聲音再次飄了出來。
“你還沒說你到底是誰!”
“我是雲溪!”雲溪站在門口,眸色清淺,以往是誰,皆化風而去,如今她隻能是沐雲溪。
接著房間內光線再次暗了下去,晚膳時,難得的徐家人並未找她的麻煩。
她才不會傻到以為今日秦婆子哪裏發生之事,徐家人一無所知的,她們不問不代表沒有打算。
徐老三和徐梓強月上中天才折返回來,隻是臉色似乎有些暗沉。
更為奇怪的是徐辰西竟然與他們一起。
“今兒個怎麼這麼晚?”崔氏秦氏上前各自扶了自個兒的男人坐下,麵露疑惑。
“明兒個起,我便不去楊柳鎮了!”
徐老三任由崔氏替他脫了身上短卦,有些悶聲悶氣。
“為何?”徐老婆子當即應聲開口,眉頭深深凝起。
“秦員外家缺個長工!”
“欺人太甚!”崔氏聞言,哪裏還有不明白之禮。
當初與徐辰西合作的便是這秦員外,徐辰西年少不知人心險惡,便是上了他的當,不止險些有牢獄之災,而且失了茶田百畝,又欠了無數外債。
自從他們搬到楊柳村,秦員外便一直處處相逼,今日終究忍不住要放大招了嗎?
“別說了,吃飯吧!”
因為徐老三的話,整個徐家都蒙上一層陰沉。
晚膳依舊是清粥饅頭鹹菜,可是桌上氣氛卻壓的可怕。
用過晚膳,雲溪端了吃食到柳氏房間。
許是猜測此雲溪非彼雲溪,柳氏對
她倒是沒了最初的敵對。
“秦員外是誰?”
坐在椅上,雲溪歪頭詢問。
“徐家的債主,使他逼上門了嗎?咳咳!”
柳氏氣息遊絲,其中的諷刺依舊顯而易見。
“嗯,徐家到底怎麼落敗的?”雲溪替她順氣,看著壓根沒怎麼動的吃食歎了一口氣。
“還不是徐老三”說起此事,柳氏再次激烈咳嗽起來。
雲溪耐心等著,等她咳嗽完了神色又萎靡不少。
雲溪聽她斷斷續續,才能猜測出一二三來。
原來,徐老爺子中意徐傾嵐處理生意,隻是三房唯恐一切落在大房手中便使勁折騰。
正巧那陣子徐傾嵐出事,徐辰西接手茶田,便冒出這麼大的簍子!
“二房呢?”雲溪挑眉,徐辰西最喜歡的便是隔岸觀火,事情不會與他想的那般,他想隔岸觀火,結果事情遂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