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說著給我拋了個眼色,我裝成沒看到的,對秦衛道:"確實是興師動眾,我本想小製作就可以完成,你倆一攙和,我倒是真成了實打實的配角。"

秦衛坐到我身邊,當著陶桃麵就抓起我的手,握緊道:"我們三個認識這麼多年,感情雖好,可一直沒有合作過,不覺得可惜嗎?論演技,文初你的實力到底如何,懂行的人都知道不是嗎?一句話,這個片子,你倆演不演?"

陶桃微笑著起身去酒櫃中拿出一瓶紅酒,斟上三杯端來,舉杯道:"必須演。"

陶桃倒酒的這一兩分鍾裏,秦衛一直緊攥著我的手,我抽了幾次,他握得愈發緊,直到陶桃遞酒給我,我抽出手,道:"演。"

秦衛微笑舉杯,說著:"咱仨是不是圓滿了?"

幹盡杯中酒,舌尖微微苦澀,如果順利拍完這個片子,我同秦衛的愛情,確實是圓滿的開始,圓滿的結束。

一瓶酒下得很快,陶桃又去啟開一瓶,她坐在地板毛毯上,靠著後麵沙發,愜意地說起初識時候的那些事,陶桃說當時撞見我同秦衛擁抱接吻時候著實嚇了一跳,抱怨著好男人都被男人搶走了,所以她才單身至今。陶桃掰著手指數算著那幾年一起出道的藝人,說著那些人的近況,有些人還留在圈子裏,有人隱退,有人墮落。當年一起喝酒的朋友們,怎麼算都已經寥寥無幾。

八九年的時間,大浪淘沙。

陶桃突然說起了阿亮,哼唱起阿亮唱過的歌,突然拍手起身,熟練地抽出一張CD放進碟機裏,阿亮的歌聲飄出,淺淺吟唱著那句:但願許久之後再見,我們能笑對往事。

秦衛幹脆枕在我腿上躺在沙發中,看著杯中搖曳的紅酒,道:"不知道阿亮現在過的怎麼樣。"

我沉默不語,喝淨杯中的酒,看了看時間,對他倆道:"跟楷楷約好一起吃晚飯,我得回家了,你倆再繼續聊會吧。"

陶桃白我一眼,罵道:"掃興玩意,我說你就不能過一天自己日子?天天拿兒子兒子掛在嘴邊,刺激我連個男朋友還沒有?還是講給秦衛聽?"

秦衛也坐直了身子,盯著我,目光灼人,我幾分尷尬笑道:"你還真能想。"

陶桃看看秦衛,對我道:"一晚上不回去沒事吧,我看你家裏的王媽做事挺盡心,今天可不可以不走,文初,好久沒吃你做的菜,給點麵子行不?至於晚上……"陶桃朝秦衛拋個媚眼,笑道:"我這裏房間這麼多,給你倆安排間最遠的,你倆好好商量商量劇本,計劃計劃拍攝日程,整出多大動靜,我都裝聽不見,怎麼樣?"

話都直白到這個程度,我怎麼敢再留,陶桃紅娘當到這個程度還真是夠無私。我搖頭起身,道:"陶桃姐,矜持點才能找到婆家。"陶桃一瞪眼還想繼續說我些什麼,秦衛對她擺擺手,道:"文初想回去就回去吧。"

陶桃哼了一聲,秦衛跟我一起起身,送我到門口,他抓住我手腕,突然說了句:"文初,我是不是已經留不住你?"

我一怔,對他一笑,道:"要真這麼說,秦衛,是我留不住你。"

被風一吹,頭腦微微發暈,紅酒容易上頭,失態之前我掰開秦衛的手,他手指鬆開,殘留的溫度和力道叫我心裏一空,有點留戀,又有點傷感。

我以為自己是個情長的人,其實隻不過是活在自己臆想的過去,懷念著美好當支撐,等真的要在現實中麵對時才赫然發現,對他的愛情,隻有一次。

對秦衛抱歉地笑笑,轉身離開,秦衛在後麵喊著幫我叫車,我擺擺手,沒有回頭,隻是說著想走走吹吹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