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哪見過穿著西裝或校服磕頭的?待見潘瑜真朝自己跪下了,趕緊過來抓住他胳膊道:“別,咱倆差不多,你快起來。”
潘瑜心裏這才舒服了些,道:“潘瑜見過少爺,以後請少爺多關照。”林奕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關照你什麼啊?你快起來吧。”潘瑜給他扯了起來,便垂手侍立一邊。林奕看他還背著書包,問道:“你不去放下書包?”潘瑜答一聲“是”,看了林老爺子一眼道:“潘瑜剛放學,去換身衣服再來伺候。”
林老爺子揮一揮手,潘瑜躬身退下;林奕張了張嘴,很想說自己跟潘瑜一塊兒走,想想連句正經話還沒跟大伯說過,就這麼走也不合適啊;他們家規矩這麼大,自己可堅決不能在這裏住——唉,潘瑜跟自己一般大,他怎麼說跪就跪,說磕頭就磕頭,一點兒心理障礙也沒有?難道兩地差異就這麼大?
他這裏胡♀
林奕問:“潘瑜回來了吧?”潘伯道:“回來了,不過他在做作業——下個月期末大考,作業比較多。”林奕因辦了休學不用參加高考,早把書本都丟了,有點不好意思:“哦,我忘了,下午隻顧爬山,耽誤他做作業了。”潘伯笑笑:“潘瑜不會說話,有什麼不到的地方,小少爺別跟他一般見識。”
林奕洗了個澡,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卻發現房裏根本沒有網線;知道潘伯事情多,也不好意思打擾潘瑜複習功課,便下樓去找財叔。一問才知道這山裏偏僻,線路局的網線沒有開通!財叔說自老爺而下沒人用電腦,聽說電腦是有病毒的,有事打電話多方便?——就是二少爺偶爾回來也是用手機上網,就有病毒也傳染不了別人。
林奕瞠目結舌,想想這家裏大伯年近六十,傭人也都有三四十歲,所以才會搞不清電腦病毒是不會傳染給人的——怪不得堂兄林正一家都住在城裏不願回來。他是每天上慣了網的,這一來簡直不知道幹什麼;想想跟這些叔伯也說不清,潘瑜和自己同齡,難道他也不上網?不如找他問一聲。
他走到二樓最右手——剛才上來時潘伯隨手一指,此刻看這房門跟自己住的乃至大伯的正房完全一樣,都是紅木壓花的房門,極盡富麗華貴,和樓下那排傭人房顯然不是一個檔次——林奕禁不住猶豫,他們家主仆分明這麼大規矩,這真是潘家父子的房間嗎?是不是自己記錯了?
他再往周圍看看,斜對麵也有個門,會不會是這個?正在猶豫著,聽得身後房門開合之聲,卻是潘伯急步出來,招呼道:“小少爺,你想去健身房?”林奕含糊道:“哦,潘伯,潘瑜在嗎?”潘伯點點頭道:“在呢,小少爺,老爺叫我,我先過去一下。”
林奕看潘伯急匆匆走了,自己推門進去找潘瑜,客廳裏卻並沒有人——林奕看這套房子跟自己住的那套格局相同,臥房和衛生間都在對稱的位置,家具布置也是基本一樣——看來潘家父子在這家中的地位也很微妙啊。
既然看不見人,他開口叫聲“潘瑜”,卻聽一間房中“啪”的一聲,什麼東西掉在地上。林奕循聲過去,透過半開的書房門,就見潘瑜跪在地板正中,一本《朗文英語》跌在他身邊。兩個人對視一眼,潘瑜原本白皙如玉的一張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林奕下午就給他幾番跪拜驚著了,現在看他又跪在地上,撓撓頭道:“你,你這是?”心說你們家難道跟小日本一個規矩?幹什麼事都是跪坐在地板上的?
潘瑜是因為沒招呼好他在給父親罰跪——潘伯原是島上漁民,三十年前風暴打翻了船,父母兄弟都落海而死,他抱著一塊浮木在海上漂流了三天,恰好為經過的林天龍救起,林天龍見他忠厚無依,便讓他給自己做了管家,後來又給他娶了老婆——如今長子潘寶隨二少爺林正在外辦事;他老婆幾年前過世,剩他自己帶著幼子潘瑜生活;他感激林老爺子救命收留之恩,覺得兩個兒子伺候林家少爺也是天經地義——下午本想讓潘瑜給林奕介紹一下宅中生活諸事,哪知兩人竟一去不回,晚飯都耽誤了不說,林奕卻連自己的房間在哪兒還不知道呢。
潘瑜因為自幼身體不好,潘家夫婦和哥哥潘寶都很照顧他;潘瑜讀書又好,連林老爺子看他文弱,也從來不差遣他,讓他隻管讀書上進,學得好也送他去國外讀大學。潘瑜從小在學校就是小班幹部;家裏一群識字不多的老仆就他一個小的,眾人也都當他是個學生哥兒——沒想到林奕來了,一見麵就讓他磕頭拜見,主仆立分,這個下馬威耿在潘瑜心裏,自然是看見林奕就別扭。
潘瑜倒也知道自己該說的沒說到,老爺為了等侄少爺晚飯耽誤了半個鍾頭;又連累疼愛自己的財叔再跑一趟山上接自己,把父親氣得不輕——因此也不敢再耽擱,飯也顧不上吃趕緊回房趕功課。潘伯自己不識幾個字,大兒子又不愛讀書,因之對讀書好的幼子很是看重,隻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