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需要人關懷時出現,給予她最想要的尊嚴,即便是今後為他死了也是值得的。
三日之後,東君果然來喚秦怡。
秦怡抱著重重的書,這幾日她的腦子被書中涉及的藥理塞得滿滿的,在去書房的路上嘴裏還念個不停,聽著旁邊的蘇合都快崩不住笑出來。
蘇合最喜歡看秦怡的熱鬧,所以跟著進了書房,東君也沒有趕他,還是那張冰塊臉靠在窗邊看著,眼睛裏是跟表情不符合的玩味。
書房是兩間房連通的構造,放書桌的那間稍微大些,另一間小的立了個素雅的屏風遮住了靠牆的軟塌。
東君本來在書桌旁寫字,見秦怡過來立刻放了筆。“小情兒~你站到小屋裏去,把書交給蘇合,到軟塌上坐著。”
那軟塌本來是東君每日休息的地方,他素來有些潔癖,床褥衣物均不喜人碰,秦怡沒想到今日竟讓自己坐過去。不過,所幸秦怡這些年被東君鍛煉得各種遇事不驚,乖乖聽話,總之,東君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小情兒~本公子問你茯苓此物如何辨別?”
“茯苓亦稱茯神,生太山山穀大鬆下。二月、八月采,陰幹。陶弘景:茯苓今出鬱州。自然成者,大如三、四升器,外皮黑,細皺,內堅白,形如鳥獸龜鱉者良。其有銜鬆根對度者,為茯神,是其次茯苓後結一塊也。為療既同,用之亦應無嫌。”
“那菟絲子一物有何功效?”
“補腎益精,養肝明目。”
……
東君一連問了十多個問題,無論是什麼藥名那些功效,秦怡都對答如流。
“小情兒~出來吧。”秦怡終於鬆了口氣,這時她才發覺自己已經緊張得站不起來了。過了好一會兒,秦怡才緩過來,東君像是知道她的狀況也沒有催促。
繞過屏風秦怡才發現屋裏不知何時又來了一人。
那人須發皆白,卻麵貌極其年輕,周身氣度非凡,飄飄然如仙人。
“怎麼樣?我家小情兒還不錯吧?”東君衝那人說道,神情甚是驕傲。
“嗯,死記硬背倒是有一手。”那人開口就是冷冰冰的,話也不好聽。
秦怡立在一旁一頭霧水,她轉頭看蘇合,結果蘇合隻是望天連個暗示也無。
這個死冰塊!從來都不可靠!
“你叫什麼?”白發人突然望向秦怡。
“小情兒啊~”東君接道。
“沒問你!”白發人對東君也是毫不客氣。
“秦,秦怡……”秦怡直覺白發人的氣勢比東君更為逼人,忍不住害怕。
白發人點點頭,“我叫杜衡,從今以後教你藥理。”
“還有毒物~~~”秦怡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東君突然插話進來。
“什麼毒物?!不過草木!”
“就是毒物!我說是就是!”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本公子一直都不可理喻,你個白發鬼又不是不知道……”
“……”
兩人就這樣莫名其妙地爭吵起來,也忘了初衷,後麵的情形就不再贅述。
這是秦怡人生的第二個轉折點,從此以後她的人生中除了東君還多了個杜衡。一個教予她愛恨,一個教予她取舍。
杜衡今日隻是來收徒並不打算授課,所以沒過多久就被東君氣得甩袖走人。
杜衡走後,東君留下秦怡獨自呆在書房。
“小情兒~杜衡是當世最好的藥師,也是本公子從小的摯友。他這人不喜人嘮叨,凡事不多言一句,你跟著他雖然憋悶,但若是肯吃苦必定受益無窮。你可明白?”東君這句話說得極為正式,神色也頗為莊重。
“秦怡明白。可是……東君身邊不知是否已有合適的人伺候……我……我擔心”秦怡聽到東君的話,感覺到深深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