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抹黑色的身影應聲倒地,被梅花鏢劃破的血肉翻飛著將那一抹餘留的腥味混在泥沙相融的街巷裏,深夜,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猙獰。梅花鏢上致命的毒,花似毒、毒刺骨。
餘下的黑衣人仿佛被眼前女子的淡定和手法鎮住了片刻,從房簷上霎時飛下的兩個男子落地的時候同樣眼中閃過了幾絲詫異和玩味。
兩抹黑色身影先後不約而同的落在地上,明晃晃的短劍緊緊握在那紋痕粗狂的拳頭中。兩個黑衣人睜著鷹隼般的黑眸靜靜的盯著眼前的女子,安靜得猶如一隻伏在地上的貓,隨時都會敏捷迅速的撲向眼前單薄瘦弱的身影上。
旁邊的三個人卻沒有他們那樣淡定坦然,突然發覺自己的同伴在女子不費絲毫吹灰之力的情況下便頃刻間丟了性命,油然而生的謹慎和心中隱隱的憤怒立即表現在三張半遮著臉孔隻露出三雙閃著殺氣的眼眸上。雖然一下子就解決了三個所謂的累贅,蘭泠萱卻絲毫沒有減弱那充斥在血液中的狂熱和興奮,誘人的嘴角微微翹起,眼睛一眨不眨得望著眼前的登徒子,心下思索著把他們一個一個滅掉的發招套路,使得原本靈氣逼人的麵容上徒增了一絲逼人的緊迫和危險。
蘭泠萱身後的少年緊盯著眼前的局勢,望了望倒在自己身邊的三個黑衣人的屍體,然後深邃的眸子慢慢滑向倒在自己腳邊已經停止呼吸,冷卻的五指中緊緊握住的青銅短劍上。他一個堂堂男子漢,豈能隻讓眼前比自己大不了太多的女子一個人和那幫莫名其妙的歹徒單打獨鬥、為了保護自己冒著生命危險。不,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有任何危險。
正麵衝來的三個男子大聲嗬斥著,憑借著自己迅速快捷的腳步揮舞著手中的寒刃對著眼前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衣袂的兩道黑色的衣帶隨風飄飛著,一把閃著光的短劍向麵前的蘭泠萱極劈過來,隻見眼前的女子麵色不改,迅速的向左一閃,隨著身後二人的左右夾擊,蘭泠萱也隻是迅速的移動著身形,不動聲色的閃躲,盯準了他們的要害,隨時準備在恰當的時候獻上最致命的一擊。
麵對著眼前的情況,黑衣男子對蘭泠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弄得微微一怔,隨即亂了手腳拚命得揮動著手中的短劍亂砍而來,眉目中是不能掩飾的慌張。
為首的黑衣男子隻覺得眼前蘭泠萱盈身一躍,水藍色的霞影紗裙裙擺在俺也下優雅輕盈的旋轉著,猶如翻滾而來的浪花,隻覺得一縷順滑的發絲輕撫自己的臉頰,肩膀被女子輕盈的腳步微微一踏...
黑衣男子看不懂眼前女子的招數,隻覺得無數恐懼和危險仿佛籠罩著自己,本能的毫不猶豫抓住女子隻身躍起的雙腳,女子的身體劃動的方向微微發生了改變,反倒女子麵色沒有一絲慌張,借著男子的這股力道,從懷中瞬時抽出兩支梅花鏢飛向男子身後的另外兩個黑衣人的脖頸。
身後的黑衣人驚訝的望著眼前兩支猝不及防的梅花鏢旋轉著花瓣劃破著麵前寒冷的空氣,睜大著眼睛隻覺得脖間一涼,瞳孔的焦距霎時放大,仿佛死亡的旋律已經在耳邊反複還響,麵目凶狠猙獰的閻羅已經將桌前的死亡令牌狠命得砸在了他們的身上。
抓住女子腳踝的黑衣人驚訝得望著眼前毫不留情、下手狠毒的藍衣少女,霎時轉過頭望向身後靜靜伏著身子觀望著這一切的同伴,仿佛是在訴說著什麼,又仿佛是在請求他們的援助。蘭泠萱眯縫著雙眼,麵容與眼前的男子近在咫尺,靈動柔韌的身形纏在男子強壯的身體上,危險的眼神中透著一絲冷豔又讓人捉摸不透的神情。蘭泠萱望著男子眼中的驚慌,麵容帶著一絲逼人的脅迫。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淩厲得語氣脫口而出,掙脫了男子的手腕,輕盈的落在地上。
男子剛要說什麼,手中的劍滑落在地,“唰——”的一聲傳來,蘭泠萱未等眨眼,便見眼前的男子已經麵色痛苦了一瞬,轟然倒地的身形上刺著一支匕首。
武功最深厚的那兩個男子閃著邪魅的眼神,另一個嘴角微微翹起,眼中泛著一絲戲謔和不屑。
“主人隻會派來一些不中用的東西給我們,看來,還是要我們親自動手。”說罷,從懷中緩緩抽出了各自的軟劍。
蘭泠萱身後的銀眨著眼弄清了現在的局勢,不由分說的從地上的屍體中抽出短劍,衝過來腳步停在蘭泠萱的身邊,堅毅的目光中閃著一絲一定要與身旁女子同生共死的神色。蘭泠萱瞥眸望向銀,眉頭微微蹙起,卻對上銀的那抹堅定,使她突然為身邊少年的做法感到一絲說不出的慰藉。在戰鬥中,團隊合作是尤為重要的。
月光靜靜的灑在凸凹不平的地麵上,照應著兩邊、四個人的身影。此時的搭配,似乎有些不符合情理。僅剩的那兩個黑衣人的不屑語氣中似乎也能看出比剛剛那些無能的廢物要有用得多,實力定是不容小覷。不過,蘭泠萱和銀這邊,雖然兩人年紀輕輕,但是心中的信念和毅力、以及雙方的勇氣,似乎比對麵的人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