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王府到了。”眼前的車夫微微勒住馬匹的韁繩,迎風一吹,馬兒昂首嘶鳴起來。在陽光的照射下,那匹黑馬甩了甩黑漆漆的長尾,全身的毛烏黑發亮,展現它壯實有力的軀幹、修長輕捷的四肢。
馬車後的女子聞言隻身一躍,跳下了馬車;左手抓著包袱,右手從懷中掏出幾兩銀子遞到車夫手中。“走了。”清脆悅耳的女聲傳來,讓還坐在高高堆起的草料上的少年微微一愣,隨即點著頭也跟著下了馬。
“哇——王府可真氣派。”側目,隻見身旁的銀見到王府外觀如此大氣磅礴,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粲然的眸子中閃著光,目不轉睛的細細打量著王府的紅牆綠瓦,飛簷玉壁。
瑨霏居門口的侍衛望見眼前站著的女子,似乎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二人眉頭微蹙著,腦中閃過無數來王府拜見王爺的所有人的麵相。
蘭泠萱見狀婉然一笑,隨即伸出胳膊撩起散下的半遮下的斜長劉海,隻見對麵侍衛麵色泛著驚訝,前些日子隨王爺回府的麵如冠玉、風度翩翩的美少年,看不出居然是個玉貌花容、綽約多姿的佳人子。隨即目光在眼前的女子身上呆滯了片刻,然後收回臉上不敢置信的表情。“原來是...王爺的朋友。”
門口的侍衛扣了扣大門上的銅環,裏麵的家丁聞聲推開門,探頭,臉上微微有些好奇。
“請問是何人?”蘭泠萱帶著銀走上前來,麵色透著些和善。“我是你們王爺的朋友,暫住這裏,前些日子出了趟遠門。” 無論如何,也要等得先進去再說。隻見門口的家丁打量了他們二人一番,然後點了點頭。“進來吧。”
跨過高高的門檻,王府中的所有景色依舊如同蘭泠萱初踏進來的時候那樣,櫻花漫天,春意盎然。
“王爺。” 迎麵走來的人霎時晃到了蘭泠萱的雙眸,冰藍色如意刻絲錦袍下襯著那張無可挑剔的俊顏,手握玉簫,依舊是那番如畫般的溫文爾雅。見到來人,男子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凝眸眼前女子半晌,隨即目光好奇的轉向女子身邊的少年,打量他片刻。
“他...他是我以前同鄉鄰居家的孩子,父母雙亡,所以我把他留在身邊。” 編這句謊的時候,蘭泠萱隻覺得從未有過的慌張。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便告訴自己是孤兒,既然是孤兒,又怎麼會有同鄉;就算真的有同鄉,想來想去,也有不妥。
抬眼,卻見南宮瑨墨的臉上依舊是那抹如沐春風般的和善,隻見眸中一暖,似乎春日暖陽的光渲染了他白皙的麵頰。溫柔、天籟般的聲音響在蘭泠萱的耳畔,眼前的男子絲毫沒有懷疑蘭泠萱的意思,甚至沒有任何的質疑,隻是道了句:“歡迎回家。” 語氣中的溫柔猶如這三月的花瓣,輕撫過對麵女子的心扉,讓蘭泠萱沒來由的有絲緊張。家...他竟說這裏,是她的家。
臉頰微紅,顧不得當時有多尷尬,生硬的拽著身旁的少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難道一點都不好奇這少年的真實身份麼?或者,真的沒有一絲質疑她的意思?難道他喜歡妃子笑都已經到了這種不在乎所有、隻要她能平安回來就好的程度?’ 心中的問題有些雜亂,索性隻是微微一禮,麵上帶了絲感激,然後便由瑨墨吩咐著身旁的家丁引著自己和銀回到各自的房中。
南宮瑨墨對她的照顧還是很無微不至的,不僅叫家丁多添置了一些衣物,還特意在蘭泠萱廂房的旁邊又開出了一個廂房,供銀居住;兩人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