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穆蒔依驚訝,“那若我想請大哥將一物呈與國師也不是易事了?”
“是何物?可否給為兄一看?”
穆蒔依有些遲疑,抬頭酒肆已在眼前,道:“在此不方便拿出,大哥見諒且進去再說。此物事關重要,當日在軍中我就應該據實說出,今日也不止於此了。”說著在小二的招呼下舉步進去。
一個錦衣男子正在酒肆前與人閑談,待二人過去,背著的身子轉過來,臉上驚疑之色不定,喃喃道:“怎會是他們?莫非大事不妙,快與叔父說去!”扭頭匆匆離開。
“噫!此物怎麼會在你這裏?!”穆蒔依剛將手掌攤開,梅盛林便大驚失色。
“小弟也不知為何這個瓶子會在我這裏,自從暮江城一試我在眾目睽睽下空手而去,偏偏半路上一覺醒來這東西便在我懷裏揣著。此物著實古怪,小弟不敢私藏,便想交予國師。”
“你這個傻孩子!你忘記了此物乃是暮江王自聖上討來的寶貝?暮江王進京當日便向聖上請罪,罪責就是,丟了這個寶瓶啊!”
穆蒔依頓覺捧著瓶子的手千斤重,這個萬俟蘭洛到底想幹什麼?半路上將瓶子塞到自己懷裏,卻原來早已掛了失,等自己自投羅網!可是,他費這麼多事難道就是想誣陷自己偷竊之罪?不可能,他有的是人手,不必自己親自裝扮為陵洛來引我上當,難道,陵洛真的另有其人?那夜受傷也是真的?一切似乎更複雜了,穆蒔依額角冒汗,自己一味緊盯萬俟蘭洛,孟平若不在他手中,那,又該怎麼辦?
目標頓失,仿佛奔跑中忽然一腳踏空,穆蒔依臉色也顯出異常,梅盛林見狀寬慰她道:“暮江王也是位通情達理,寬厚隨和的王爺,你去向他稟明實情,想必他也不會歸責於你。我瞧那日的情形王爺似乎還惦記著你,你此番腿也好了說不定能得到重用!”
穆蒔依勉強笑笑,卻仍將手中瓶子小心包好遞到梅盛林手邊道:“我一定會向暮江王爺稟明,隻是目前這個瓶子還望大哥幫小弟呈與國師,暫且隱瞞,等國師看過我便去暮江王府負荊請罪。”
“這……”梅盛林知道這個小弟執拗起來無人能勸,想想不過早晚,隻好答應了:“好罷,隻是你自己也要當心了,或許是有人想借此陷害於你,你可千萬不能給抓住把柄。而且呈物品與國師需經層層排查,我不能明說此物的來曆,又證明不了其不凡,恐怕不能親手呈予國師,這期間……”
人多口雜,確是麻煩。穆蒔依沉思片刻道:“若是可以描述此物的非凡,是否能直接呈與國師呢?”
“可以一試。”
“那就煩請大哥記得,此物可以讓凡夫俗子激發無限神力,也可以讓殘疾之人瞬間康複,而且似乎能透過攜帶者感染他人。”穆蒔依麵色凝重緩緩道來。
“你的意思是,你那日是真的當場便好了腿?!”梅盛林隻覺這個後生像個雲團,藏著無數炸雷,隨時讓人大吃一驚。
穆蒔依點點頭,梅盛林指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怎麼也想不通她這是何苦來哉!
小兒端了酒菜上來,兩人吃喝間憂愁便拋之腦後,男人與女人便是這點不同,男人愁隻在打定主意前,女人愁卻是從頭到尾,定要一切磨平捋順才能舒展眉頭。穆蒔依也逃不過,不過麵上卻是看不出來,隻與梅盛林盡情喝酒,長笑聊天,直到星子滿天時兩人才相攜從酒肆出來。
清涼的晚風拂在灼熱的麵上十分愜意,梅盛林力邀穆蒔依去自己家暫住,穆蒔依婉拒,還是給梅盛林拽出老遠。
兩人醉醺醺的路過一間茶莊,梅盛林嗅著清苦茶香忽然道:“看!這是百裏筠笙那小子的!這個年輕人啊,我當初就看著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