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倆老的?你們犯了事兒還牽連了你們老妹子,要臉不要?你不想分?哈,不想分也得分!老頭子,必須給他分出去!”
陸廣會還要說什麼,陸張氏又道:“你要是不滾,我就去縣裏告你!告你不孝!那縣丞可是你大侄子的老丈人,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陸廣會啞了火兒。他跟王氏麵麵相覷了一會兒,嘿嘿笑道:“娘你這是啥意思麼?要趕我們走是吧?那也成,分,分還不成嗎?”
陸大田的飯吃了一半,心裏堵的難受,撂了筷子也吃不下去了,隻是大口大口的抽煙。
過了好半晌,道:“那就分吧,分出去每個月往家裏交銀子。”
陸廣會一愣,他這才想到這一茬。交銀子?他哪裏來的銀子每個月交呢?
“哈哈哈,爹你說啥呢?我逗我娘呢。我哪能分出去啊?咱家如今就我一個勞動力了,我大哥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不還得我伺候您倆老的?”說著,就從懷裏摸出了一把銅子兒,裏麵還混了兩塊小小的碎銀子。他把這些放在陸張氏麵前,道:“娘,快別生氣了。銀子給您,咱們也該準備年貨了吧?”
陸張氏的嘴唇哆嗦了兩下,板著臉收下了銀子,不再說話了。
等吃完飯,陸廣會拽著王氏回了自己屋。
王氏抱怨道:“你還真把銀子交出去了?你不管咱兒子了啊?”
“怕啥呢?”陸廣會又從懷裏掏了兩下,掏出兩塊大的碎銀子,一塊得有一兩多重,“這不是給你留著了嗎?省著花,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兒了。”
“我能有你亂花錢?”王氏捏著銀子高興地都不行了,翻箱倒櫃的找地方藏銀子,“過兩天咱倆去集上吃點兒好的,哎喲這幾天吃的一點兒油水都沒有,我心裏直發慌啊。”
陸廣會躺在炕上,翹著二郎腿,眯著眼不知道在想啥。過了半天,他道:“咱老妹子總不能一直就在家裏呆著吧?這都多大歲數了,說出去也不嫌難聽?”
“那還能咋著?那可是咱娘的心尖子,我瞅著咱娘這些日子可真的是心疼壞了。”王氏從簸籮裏扯了塊破布頭出來,比劃著給兒子元寶縫補衣服。以前好歹有小王氏幫襯著,如今小王氏早就搬出去了,家裏也沒人幫她做針線活,這些東西還得她自己來。可是她粗手大腳的,每次縫補都弄的七扭八歪。不過元寶好歹不嫌棄,啥衣服都敢往外穿。
陸廣會嘖了兩聲,道:“當年要是不跟那邊鬧起來,咱家現在也能算是皇親國戚了。都是咱娘,你說她個老不死的咋就這麼能折騰呢?”
王氏笨手笨腳的縫著補丁,道:“那有啥辦法?咱又說不過咱娘。誒,你別說……你看那邊自從離了咱娘之後,這日子可是越過越起來了。還有你二哥三哥也是這樣。你說會不會是……”她往東屋指了指。
陸廣會蹭的坐起身,道:“哎喲,備不住真的是這樣。你想想啊,咱們在縣城其實過得挺好的,就是老妹子非要說把咱爹娘接過去享福,然後呢?這一下子,喀嚓!啥也沒了。”
王氏急了,聲音有點兒大,“那說分家你咋還不願意呢?”
陸廣會的瞪了她一眼,起身往門外瞅了瞅,又關好門才回來,道:“你傻啊?每個月交銀子呢,你有銀子?”
“那咋整?”王氏著急,手裏的針一下子戳手指頭上了,疼的嗷了一聲。
陸廣會抬頭看著好長時間沒有修補所以破破爛爛的棚頂,“我得想個撈銀子的法兒,然後等你生完孩子,咱拿著銀子遠走高飛。晾他們也拿咱沒辦法不是?”
王氏詫異的看著他,“你有啥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