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出去吧,我單獨和她說會兒話。”蕭母身姿優雅地走進蕭蓁蓁的臥房,光憑外表,根本看不出她隻是一個破落士族的女郎,隻會以為是世家大族的掌上明珠。她一進來,便對所有人下了逐客令。
蕭筠想反駁,但最終喚醒蕭蓁蓁的念頭在他腦海中占了上風。他最終還是和蕭成淵一起出去了。
“你怎麼不出去?”蕭母冷淡地看著木槿。
“奴婢不會打擾您的,還請您讓婢子留下。”木槿躲開她的目光,祈求道。
“難不成你還怕我害了她?”蕭母反問,眸光流轉,讓人不敢直視。
聽她這麼說,木槿哪裏還敢再多說,低著頭悄聲退了出去。
蕭母走到床邊,看著蕭蓁蓁安然的睡顏,表情冷漠,嘴裏的話卻惡毒得不像一個母親。“你早就該死了。”
青嬰的臉色變了變:“夫人,您這又是何必……”
蕭母憎惡地看著蕭蓁蓁,仿佛她是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她本就不該出生,她奪走了我的舜華一切的寵愛!為什麼?為什麼走失的是我的舜華,而不是她?!”
蕭母有些失控地說,她原本清雅出塵的麵容因為憤恨而扭曲,她扶住牆,整個人似乎都癲狂了。
青嬰不忍地偏過頭,了解始末的她不知道這錯誤的一切究竟該歸咎於誰,但陪伴蕭母多年,她也說不出任何對蕭母的指責。
“每次隻要我想到,我的舜華不知道在哪裏受苦,而她,卻要什麼有什麼,我的心便疼得喘不過氣。蕭德音,你早該死了,你一出生,我就該殺了你!”蕭母眼中含著淚說。“你這一生就應該親人背棄,孤獨終老!”
這話實在太過惡毒,青嬰心知自己根本化解不了蕭母的怨恨,隻能上前扶住她:“夫人,夠了。”
她有些後悔因為二郎的哀求,勸夫人來看望女郎,過了這麼多年了,夫人竟還有著這樣深的怨恨與執念。她同情地看了一眼蕭蓁蓁,當初蕭舜華沒有走失的時候,夫人雖然偏心,但也不至於厭惡女郎,可惜……或許夫人和女郎之間,真的是沒有母女緣分吧。
青嬰扶著蕭母出去,沒有發現,在她們背後,原本躺在床上沉睡的蕭蓁蓁不安地動了動眼睫,額見滲出細汗。
“這麼快?”門外,蕭筠看著蕭母泛紅的眼眶,有些驚訝,難不成自己誤解她了,她心中還是掛念蓁蓁的?
“該說的我都說了,至於她醒不醒,那便不是我能控製的事了。”蕭母說罷,帶著青嬰離開了。
蕭筠看著她的背影,心中總覺得有些異樣。
“蕭德音,像沒想到你這樣豬狗不如的東西,也能活到今天。”形容狼狽的蕭母被人壓著跪在地上,歲月在她臉上刻下了抹不去的痕跡。很難想象,她曾經也是那樣一位風姿出眾的美人。
她麵前的女子,正是自己——那個許多年後,容顏盡毀的自己。那時候謝清溪已經當上丞相,他夫婦二人在朝堂一手遮天。聽說她要尋蕭母,袁誌清那個軟骨頭忙不迭地把在自己家中榮養的蕭母送到她麵前。蕭蓁蓁仿佛旁觀者一樣,冷漠地看著這段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