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蓁蓁在金穀園門口成功接手了兩隻醉貓。喝得醉醺醺的蕭成淵朝她撲過來,蕭蓁蓁趕緊後退一步,用一根指頭抵住他的額頭。
“妹妹……”蕭成淵傻笑著叫她,旁邊的蕭成渭應聲打了個酒嗝,蕭蓁蓁黑著臉偏過頭。
她趕緊使喚著身邊石家的下人,將他們扶進石崇為自己準備的歸家的牛車中。然後,蕭蓁蓁盯著石崇,似笑非笑:“石公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石崇幹咳兩聲:“這也怪不得我,實在是你這兩位兄長太過憐香惜玉。”
原來石崇每次請客飲酒,常讓美人斟酒勸客。如果客人不喝酒,他就讓侍衛把美人殺掉。蕭成淵兩兄弟都不是狠心的性子,怎麼忍心看著美人無辜殞命,隻好來者不拒生生把自己喝成了醉貓。
“小娘子,若是你,你會怎麼做?”石崇問。
“我?”蕭蓁蓁輕輕一笑,“你自殺你的婢女,同我有什麼幹係?”
石崇大笑,正要開口說些什麼,一輛簡樸的牛車停下他們身旁,石崇變了臉色,轉身就走。
“石公留步。”蕭筠黑著臉下了牛車。
石崇無奈地停下腳步,“中書令怎麼有空來我這金穀園?”
“石公劫了我家女兒來此,還要問我為什麼來?”蕭筠一邊說一邊大步上前,仔細看著蕭蓁蓁一身是否安好。蕭筠也沒想到幾個孩子出來湊個熱鬧還能出事,三郎蕭成章匆匆忙忙地回來尋他,說蓁蓁不見了,差點沒嚇掉他半條命。好在木槿這丫頭是個靠譜兒的,回來將帶走蓁蓁的馬車一描述,蕭筠便知道是石崇了。
“季彥這是什麼話?我難道還能傷了小娘子?”石崇幹笑。
蕭筠略帶嘲諷地回道:“那可不一定,誰不知道你石崇……”
“季彥,季彥…”石崇討饒。
蕭筠檢查完蕭蓁蓁一身無恙,斜睨了石崇一眼,拉著蕭蓁蓁要走。
“小叔,二郎,四郎還在這輛牛車上。”要不是蕭蓁蓁提醒,蕭筠可能直接就把這兩個家夥忘了。
他抬腳踩上牛車,掀開車簾,被撲麵的酒氣熏了個倒仰。“你安排人送他們回去。”蕭筠對石崇說,他可不想和兩個醉鬼坐一輛車。
蕭筠拉著蕭蓁蓁要上車,石崇卻突然開口:“女郎留步。”
蕭筠臉色不善:“石公還有何貴幹?”
“今日同小娘子一見如故,還未請問小娘子芳名?”石崇整整衣衫,鄭重地施了一禮。
蕭蓁蓁轉過身,眼神複雜,她高舉雙手還禮:“蘭陵蕭氏蕭德音,拜別石公。”
他們大概不會再見,不管是身份還是年紀,他們注定不能做朋友。
石崇直起身,目送著他們離開。
德音小娘子啊,盼著你這一生無憂無慮,繼續做個驕傲的女郎。你說的固然不錯,可石崇一生,早就習慣肆意妄為,奢靡無度。人這一生,若是事事都要瞻前顧後,如履薄冰,還有什麼意思?我石崇這輩子,喝最貴的酒,睡最美的人!他甩甩袖子,負手走回金穀園,他身後,園門緩緩關上。
車上,蕭筠肅著臉:“蓁蓁,你可知錯?”
“小叔,你別把我當小孩子了,石崇和我對上,指不定是誰吃虧。”蕭蓁蓁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