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璪？蕭蓁蓁有些驚訝，原來是衛氏子，那位夫人肚子裏就是將來傾絕天下的美人衛玠了。蕭蓁蓁有些恍惚，衛玠的名聲即使是她也聽過的，還在少時，便有王家三子，不如衛家一兒，足可見世人對他的評價。
蕭成淵如臨大敵地半擋在蕭蓁蓁麵前，眼神警惕。衛璪覺得莫名其妙，二郎今日怎麼奇奇怪怪的。往常蕭成淵出來與他們相聚，也不會帶上蕭蓁蓁，衛璪自然不知道蕭成淵在麵對與蕭蓁蓁有關的問題是怎麼一副樣子。
“萍水相逢而已，名字就不必了。”蕭蓁蓁淡然道，左右日後也不會再見，她可沒有興趣把名字告訴不熟的人。
衛璪還想說什麼，救了阿母和她肚子裏的阿弟對衛家可是大恩，之後總要登門拜訪，總不能連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蕭成淵上前攬住他，強行把茫然的衛璪架走了。
“蓁蓁。”蕭成宣在她旁邊輕聲喚道。
蕭蓁蓁轉過頭，“大哥？”
“方才你為那位衛夫人診治時，似有未竟之語……”蕭成宣說得猶豫。
蕭蓁蓁目光流轉，一張臉顯得靈動無雙，“大哥果然敏銳。”
“那你真的還有話沒有說？”
“大哥的好奇心是不是太重了些。”蕭蓁蓁輕笑著說，手指摩挲著佩在腰間的短匕，宵練對她現在的身量來說實在不適合帶著四處走動。這回出門並沒有帶木槿，便沒有人捧劍。
“那不知蓁蓁是否願意告訴我？”蕭成宣臉色沉靜。
蕭蓁蓁一笑，“既然大哥問了，我又怎麼能不說？畢竟，你是我兄長嘛。”
她略頓了頓，慢慢說道，“那位夫人懷的孩子先天不足，便是沒有今日意外，日後生了下來也免不得早夭。”
“那你為何不告訴他們？”
“反正我也治不了，便懶得多話。”蕭蓁蓁漫不經心地回答他。
“這天下難道沒有人能治嗎？”
“當然有，隻是——”蕭蓁蓁偏著頭。“我為什麼要告訴他們？”
她的笑容天真甜美，卻偏偏讓蕭成宣從心底泛出一陣寒意。蕭蓁蓁本就不想救人，是蕭成淵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拉過來，礙於前世誓言，她不得不救。那位夫人摔得不算嚴重，她還能治，即使她的醫術遠比不上那個人，但是比起普通大夫還是好得多。可她學醫，本就不是想醫人。
“蓁蓁，若你在醫術上的天分有你在毒術上的一半，也不至於變成個半吊子。”猶記得青年這樣調笑她。
“蓁蓁，你怎麼會變成這樣？”蕭成宣難以置信地問。
蕭蓁蓁對上他的眼睛，“大哥，你這話說得好笑，變成這樣，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原本就是這樣的？”
蕭成宣一時說不出話來，他還記得當日蕭蓁蓁不過三四歲，香香軟軟的白團子穿著一身紅襖伸手要他抱，窗外鵝毛大雪，瑞雪兆豐年。這是蕭成宣對蕭家新年印象最深的一幕。
“蓁蓁，你以前，不是這樣的…”蕭成宣有些艱難地說。
蕭蓁蓁麵無表情，“那便是大哥你記錯了，我從來都是這樣的，我一直，都是一個心思惡毒，肆意妄為的人！難道你的好阿母沒有告訴你嗎？”說到最後，她的聲音猛地提高，像一把鋒利的尖刀將蕭成宣的心劃得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