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英回到自己閨房,白鷺已經取來新衣與蕭蓁蓁換上,還為她重新梳妝。便是崔英也忍不住驚豔,她看著蕭蓁蓁,愣了愣神才說:“這件水紅色的裙子很是稱你。”
頓了頓,又道:“你這樣好看的小女郎,正該好好打扮打扮自己才是。”
蕭家一族都是好顏色,蕭筠能當上中書令,和一些世家子弟交好,也有一分顏色好的原因。而蕭蓁蓁這一輩,且不說色若春花,貌比秋月的蕭成章,就是大大咧咧,不修邊幅的蕭成淵,也是一副英俊的好相貌。蕭蓁蓁的生母盧妍本就是個美人,她還生得有幾分和已逝的祖母相似,那也是個有名的美人,所以蕭蓁蓁自然也是長得極好看的。
不過大多數人見她的第一眼,往往被她的氣勢所懾,進而忽略了她的容貌。重活一遭的蕭蓁蓁不喜歡打扮,在不久的將來,美貌隻會成為一種罪孽,她不得不親手毀去。若說最初淪為奴婢時是沒有條件裝扮,那後來謝清溪當了丞相,她已經沒有心力去打扮自己了。臉上那道猙獰的疤痕讓她自己瞧了都覺得作嘔,蕭蓁蓁連鏡子都不願照,何況精心梳妝。
現在,她看著銅鏡中麵容嬌美的自己,恍若隔世。
“難不成是看自己看呆了?”崔英調侃道。
蕭蓁蓁這才回過神來,嘴邊一絲笑容恰到好處:“是崔家姐姐身邊的人手巧,我還是頭一回見自己這樣好看。”
崔英輕輕笑了笑,“真是嘴巧。是時候開宴了,咱們快去罷。”
崔家此次晚宴,將長輩和小輩分開了。
“我阿父說,讓咱們這些小輩聚在一塊兒,好好認識認識,免得和他們一處,拘謹得很。”崔英這樣解釋道。
到了宴會的平地,就見蕭成淵向她衝了過來,一臉緊張地按住她的肩膀上下查看,同時問道:“蓁蓁,你沒事吧?我聽說王濟帶來的花豹進了園子,還是你親手射殺的,你沒受傷吧?”
他一口氣說了一長串話,惹得崔英抿唇而笑。
看著他緊張過頭的樣子,蕭蓁蓁歎了口氣:“沒事,說我射殺也誇張了些,有王氏的王洵郎君出手相助,我好好的,沒有受傷。”
蕭成淵這才鬆了口氣,“方才聽說這消息的時候,簡直把我嚇壞了,蓁蓁,下回遇見這種情況,就不要想著救人了,先保護好自己,能跑就跑…”說到這裏,他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今日被救的正是崔英的弟弟,蕭成淵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崔英,得到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蕭成淵紅了臉,訕訕閉上了嘴。
這時,蕭家另外四兄弟也趕了過來,將蕭蓁蓁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地關心起她來。
崔英在旁邊看著,一時竟有些羨慕,她家幾個兄長全是庶出。幼弟崔談沒有出生的時候還好,等崔談出生,崔家內裏的爭鬥就明顯起來。嫡出的崔英自然要護著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所以從前相處得不錯的庶兄們也和她越發生疏了。
蕭家兄妹相處得這樣好,崔英一時心裏有些複雜。
蕭蓁蓁應付完幾個哥哥的關懷,長長出了口氣,對崔英道:“煩你久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