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尚書郎今日來此,是為何事?”蕭筠淺笑著發問,蕭氏和衛氏往日可沒有交情,這位衛氏郎君衛恒上門拜訪,是為了什麼?
“日前中書令從女在西山出手救了在下夫人和未出世的幼子,因為夫人懷相不好,全家人憂心焦慮,直到幼子平安誕下。故而,直到今日我才親自登門道謝。”衛恒風度翩翩,正是一個俊郎無雙的美男子。
蕭筠心中驚訝,麵上卻沒有半分表現出來,蓁蓁可沒有告訴他有這一回事。“不過舉手之勞,都是應該的,還未祝賀大人府中又添佳兒。不知可有起名?”
“家父賜名衛玠。”衛恒矜持地說。
“圭六尺二寸謂之玠,小郎君將來必定如珠似玉。”蕭筠恭維道。
“中書令謬讚。”衛恒略微露出一點喜色,還是謙虛道。“今日前來,還有一樁事,幼子滿月之宴,不知中書令已經能否賞光?”
衛恒說著,將一張帖子放在桌上。
蕭筠有些不自在,上回舉家赴宴的事傳了出去,若非蓁蓁席上一曲驚人,且又救了崔梁幼子崔談,蕭家的名聲可就……不過衛氏看來是有誠意的,不僅親自前來,還邀了蕭家上下同去。
蕭筠道:“尚書郎相邀,哪有不去之理?蕭氏必定如約赴宴。”
衛恒點頭,“拙荊感念蕭家女郎援手,盼著女郎能至,當麵道謝。”
衛恒畢竟是外男,沒有特地讓蕭蓁蓁來見他的道理,如此,失了世家風度。
“大人家中小郎君與我家女兒有緣,她自然要去的。”蕭筠如是說道。
得了蕭筠承諾,衛恒頷首:“既是如此,恒就不叨擾了,孩兒年幼,我不便久留。”
蕭筠應是,想不到這位衛家的尚書郎還是個兒控。
衛恒剛走,就有人通報,石家來了下人求見。
“石崇?他派人來做什麼?”蕭筠納悶道。
“來人說是來送禮的。”
“好端端的,他送誰禮?”蕭筠百思不得其解。“罷了,請進來吧。”
雖然他對石崇觀感一般,卻沒有直接將人拒之門外的道理。
石家下人穿著豪奢,行事卻不失分寸,恭敬地對蕭筠行禮後,讓人將巨大的木匣抬進來。
“這是何物?”蕭筠皺眉道。
下人將木匣打開,隻見一張古琴靜靜躺在木匣中,琴身通體黑色,隱隱泛著幽綠,有如綠色藤蔓纏繞於古木之上。
蕭筠大驚:“名琴綠綺?!”
“正是昔日司馬相如所有的綠綺。”下人臉上隱隱帶著自豪,也隻有他家大人能舍得把這樣名貴的琴贈予他人。
蕭筠坐不住了,他於琴之一道也頗有造詣,自然也是愛琴之人。他站起身,來到木匣前細細打量。“可否容我一試琴音?”
“請。”
蕭筠上手一試,琴音響起,立刻明白此琴正是當日司馬相如所用,是件價值連城的珍寶。
雖然心中喜愛,蕭筠卻還是說道:“無功不受祿,不敢受石公如此大禮。”
“此乃我家主人贈予蕭家女郎之物。當日女郎在崔家席上一曲,讓我家主人驚為天人,恰好主人近日得了名琴綠綺,思來想去,也隻有蕭家女郎琴藝堪配此琴。”